善修向無憂遞過來。看著她的眼睛那里面確實是要遞給她的意思。
無憂一喜去接,他拿著執壺的手一頓,看向她,“只是天山青那么簡單的話,我要向姨母求個情,你喝了它。”他唇角慢慢散出笑意來,“明人不做暗事。我會跟姨母說是我讓的。”
一切塵埃終于落定,一切也都結束了。一直以為最不敢想的那個結果,就這樣的出現了。
無憂心上揚起的輕顫,已經帶到了指尖,“世子既然知道又何必問。”
終于還是被這樣的發現。她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也不想問。
卻忽然覺得是卸下重擔來,“世子既然知道這是殿下的吩咐,又何必干涉。這原不干世子的事。世子要關心的另有其人。”
他從執壺上移過目光向無憂,“正好是相反的。”
無憂想,自己真的是不必再多說什么了。他們的血雨腥風,吹到了她,縱然是無辜的又怎么樣。
只是很不甘,不能真的改換一次命運試試。而眼前的現實是,她又要來一次內憂外患。
他忽然走向三步開外的東湖。
此時,已經是到了凍人不凍水的立春時節。湖面早就開化。無憂有些意識到他要做什么。那柄執壺就已經從他手中脫出滑成長長的一道光線,直投進水面去。砸出大大的水花,終又落下。
一切再也無法改變。
善修拍拍手,從無憂身邊走過。得償所愿原來是那種步伐。
無憂傻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他走出去三步的距離,忽然笑了起來。
善修有些奇怪地回頭看無憂。
無憂似乎是笑得不可遏制,“世子為何如此呢,如此浪費上好的東西,該當是逼奴婢將它投到旖貞郡主面前的酒里的。那樣,將要成全的就是世子您的愿望了。”
他停下腳步,“比起如此齷齪,我更喜歡讓人心甘情愿。”
無憂聲音蕭瑟,“可郡主她不會答應的。”
他卻興奮,“哦,我以征服為樂。也讓鳴棋那樣。要不然就真的只能當個小孩了,讓一個女差如此算計,真是讓人看不過眼。他沒有小時候聰明了。或許,是因為喜歡上了一個變糊涂了。”
心上涌起密密麻麻如針芒密布一樣的痛來。他與鳴棋傳說中的兄弟情,是發生在剛剛了么。而要付出代價的原還是她。
這樣的事要如何向大公主交代,同樣也無法向傾染染交代。
指端興起寒意,將她整個人都凍得瑟瑟。天地之間似乎只聽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