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已經無意向嚇到的蝶兒解釋什么,貂鼠可憐人,人不可憐貂鼠。總不能讓自己的活路斷了。
至于那位姑娘,就當她是與自己上得同一艘船,如果她真的有幸靠岸,也一定會去解救于她。
她好像變得越來越冷漠,微笑之間出手傷人。連她自己都厭棄這樣的自己。但這注定是她一定要走下去的路。
不過好在,她早已經做足了這樣的準備,就算有一天為千夫所指,也在所不惜。
無憂洗干凈毛筆,捧著筆洗連著毛筆,回轉書室。看到鳴棋從回廊那頭過來,忙停下身向他福禮,他理也不理她,徑自向書室上去。
無憂慢慢跟在他身后,腳前腳后進入書室之中。鳴棋剛剛行過了禮,就向大公主要珍珠串的鳳冠霞帔,說是要戴給傾染染。
無憂在一邊輕輕放入筆洗,插好毛筆,鳴棋向她瞟過一眼,“府中置辦采買之人的眼光真是不濟,買來的東西土氣得無法入眼,染染她縱然是來自小國,也難免會看不上眼。”
大公主仍然垂目欣賞著自己新新寫得的大字,“你很喜歡娶那位公主終于想通了么我眼前看到的棋兒,可與之前的漫不經心判若二人。你們若是早早看對了眉眼,也省去了這當的波折萬千。何苦要讓你妹妹氣得紅了臉前來找我。她本就跟娘親拗著氣,你又火上添這道油,要她來鬧得我腦仁疼。”
鳴棋仍看向無憂,目光定有千鈞之重,,“妹妹一向心性如一,那些整日看著過得小心的女子,才可能心地冷漠拒人千里,如今我將有些事想得明白了。”
無憂見大公主寫罷了一張忙去換紙,走過鳴棋身邊,被他瞪了一眼。
看來,他是專程來這里氣她的。
他稱呼傾染染的聲音,落入她耳中,覺得有些震耳。就像是真的被他氣到。
傾染染,她一定要習慣,日后她就是世子妃。他手心里寶。
“這墨研得不好,所以寫出的字就會有欠風骨。”鳴棋向一直淡淡的無憂面前指了指。
無憂趕緊垂頭,“奴婢愚鈍。”
他從那硯臺上抬頭,詫異望向她,“這是你研的么,原來如此。”
大公主這才抬頭看了一眼他們兩個,轉向鳴棋道,“不是一直說忙,怎么還有時間耗在這里。”
無憂只是低頭。
鳴棋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兒子因為要娶妻而興奮不已。沒有辦法去做正事。這個時,候唯有來陪母親才能安定一下躁動的心。”
大公主向他的方向指點,“偏生的油嘴滑舌頭。怎么就那么高興了。”
無憂早知道他還會找茬,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那個之前退出去。想了想,向大公主福身,“昨日,側妃那里獻了好墨,殿下回去得早,奴婢這就去取來給殿下瞧。”
還沒等大公主點頭,鳴棋那廂已經開口,“也不是什么值當的東西,等我走了你們再瞧,我可聞不得那么多的墨味。”語畢,端起面前的空盞,向無憂指了指,“這里。”
無憂趕緊過去倒茶。頃刻乳白瓷盞盈滿碧綠青茶。
他輕輕嗅了一下,抿了一口,抬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