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想,她真是緊張透了,剛才從外面進來的時候,都沒有來得及問下人,就這樣直接走了進來。很快速的將目光滑過室中,什么都沒有。
就在她以為,大公主那邊至少今夜不會傳來什么消息。
那慶幸剛剛萌芽的間隙里,就看見鳴得手邊,明亮黃綢做襯底的玉如意。
她遲愣了一下,已經聽到鳴得在問,“外面的風,刮的很涼嗎怎么覺得,如兒的臉色白了不少”
鳴得這間屋子里的床尤其大,所以,宛如這走過去還需要幾步的距離,在這個幾步之間,她細細的琢磨著,自己到底要說些什么是一開始,就和盤托出,還是干脆沉默,只等女差求來大世子。
鳴得安安靜靜端著婢子送過來那杯水,一雙眼睛,如明月,那般閃亮的,只是看著宛如。
宛如被他看得心上直直生出一根刺來,腦子里還是混沌不清,就這樣以慌亂的眼神,對上他安靜的注視。
終于想到該做點什么掩飾,“世子怎么醒了”她快步走過去要服侍他喝水。
可在她走過去之前,鳴得已經仰起脖子,將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干了,宛如憑空生在空中的手,就那樣頓在原處。
“如兒”良久,他才發出聲音,卻并沒有真切的說出什么話來,又打量了一下,宛如身在空中的手,將水杯放在她手中。他在她偷眼瞧他的時候,似乎是溫柔的對她笑了一下,然后,他們的手指相觸,那是他剛剛握過溫熱杯子的手,帶有,暖暖的濕潤氣息。宛如才覺出,自己的手沒有一點溫度。
“手怎么這么涼”剛剛接觸過的手指,在就要分開的時候,被他一下子握緊,然后,動作輕柔地將她整只手,都握在了自己手中,因為被他握著手,宛如不得順勢坐在了他床邊。
他仍然緊緊握住她的手,“身上哪里冷,要不要我抱抱你”
宛如覺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厲害,并不敢真的靠過去,害怕他聽到她那樣的激烈的心跳。可是拒絕,更沒有理由,也會被鳴得瞧出異樣。
“我,我該先換衣服的,這身衣服在外面走的久了,全是風吹上去的塵土,會弄臟世子的衣服的。”因為是慌張之中,搜腸刮肚說出來的理由,她語音有些斷斷續續。眼神在碰到那柄如意時,更加慌張的避開了。
鳴得就像一點也不覺得那玉如意的存在,讓他們彼此變得尷尬一樣,他輕輕取出還握在她手中的杯子,隨便將它擲在,綿軟的地毯之上,雙手加重力道,直接將宛如帶入他懷中,“我不會計較的。”
她在他們相擁的身體之間,聽到自己像打鼓一樣的心跳。卻對此毫無辦法。
他當然也聽到了,慢慢將她在自己的懷中抽離,微微垂下頭來,仔細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一雙劍眉稍稍挑起,“這樣,好像夢啊,我,很喜歡夢,一切都如心中所愿,一切也都可以真正重新開始,所有讓人傷心的事都可以磨平無痕。”
宛如在他肩頭動動唇似乎要說什么,被他感知,攔過話去,“那樣的夢,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打破,明明知道事情已經破碎不堪卻又覺得一切比那破碎更早的完美愈合。你我這樣淚眼想看,就像是回到了初見的剎那,心海涌動,柳暗花明。”
他頓了一下,她想,這一切都是他疑心的前奏她還要苦苦隱瞞什么呢終于,下定決心,問出那個在心底千回百轉的問題,“母親派人來說的事,世子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