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側妃身邊的領頭婢子又躊躇一番,慢慢跪在她面前,“奴婢只是個小人物,大公主殿下在奴婢身上用了這樣許多的心意,折煞奴婢了。”
無憂想,她說的明白,但她文無憂卻不能真懂,驚詫的表情依舊,“姑娘,這是說什么呢無憂怎么聽不懂呢”
邊說,邊用出全身的力氣,想要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邊努力扶她,一邊想,自己扶她的這個力氣,是唯一真實的東西
那奴婢也緊著搖頭,“奴婢承不起大公主殿下這么大的恩惠。”她頓了頓,急急地用袖子擦掉臉上紛亂的淚花,“奴婢雖跟在側妃身邊,但是卻無意摻合進側妃與大公主殿下的爭斗之中,奴婢一個小小的婢子,能有什么大作用。只不過是向側妃盡做下人的本分。奴婢在想,大公主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無憂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從某個程度上來講,她們都是一樣的,身不由己,看她哭的這么楚楚動人,自己心上的某一處傷痛,也漸漸覺出刺痛來,就像那一夜,一切都改變,她因再也找不到從前的自己,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指,唯有那上切實的疼痛,才能沖抵心上,綿延不絕的刺痛。
四周靜極了,就只有這婢子,斷斷續續的抽泣之聲,其實,無論是這婢子自己還是無憂,都不知道還能為眼前的狀況做些什么。唯有一點,無憂是可以肯定的確切的,她不會同她商量,更不會幫她什么,她能做的,就只是保持眼前這個一無所知。
無憂抬起頭,望向遠處的花團錦簇,“姑娘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我來這里,是因為不得大公主的歡心。如果姑娘是有話要對大公主殿下說,先不說姑娘能不能在大公主面前說得上話,就只姑娘找我這個中間人,就一定是找錯人了。”
抽泣中的女子抬起頭,淚眼迷離的看著無憂。
無憂的話也還在繼續,“來這里之前,我也聽到過很多人,對于側妃懷有身孕,大公主到底會如何應對的猜測。那些猜測可就像這天上的云,白云蒼狗,變化莫測,可說到底,這都是人們的猜測。為什么只信那些旁觀者難道只是為了證實眾口鑠金所言非虛嗎”
婢子動了動唇沒有說出話來。
無憂更深的望向她,“你有沒有找不到自己的時候,在這漫漫如水的時光中,找不到自己了,然后,做什么都是一樣的,無論是生,還是死。就當你自己是死的,那樣這世上一切的事都與你無關,你也進不得心力。”
那婢子狠狠的咬了咬唇,似乎從無憂的話中悟到了些什么,“姑娘所說的不錯,大公主要拿的,擋也擋不住,與此同理,大公主要給的,推也推不開。殿下并不會計較自己給了什么東西,給了誰這一切只不過是要做給側妃娘娘看的,殿下要讓側妃娘娘覺得自己孤立無援,身在孤島呢”
無憂別開目光,“那些可不是我說過的意思。姑娘還是不要想偏了的好。”
婢子再咬了咬唇,“奴婢可不可以相求女差一件事讓奴婢能夠面見大公主。”
無憂沒有絲毫的猶豫,即答復道,“姑娘剛才的說的話,還是聰明人的樣子,這會兒上怎么又煳涂了姑娘所說的這些事,我不知道到底是姑娘自己的誤會,還是真有其事,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可以參照姑娘之前的說法,那些都是大公主本來要做的,也不是與姑娘有什么相關,只是不得不經由姑娘罷了。我們這些奴婢,又何時真的看在主子眼里了還是不要自己給自己加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