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深知可這個時候想鳴棋并不是好事,會讓她承受思念的痛苦。
她倚在帳篷中間的立柱上,久久的捂住胸口,原來心中對他的思念,并不是她以為的只有那么一點點兒。她以為,她能忍得住,但是,這種心事一旦泛濫開來,簡直抑無可抑。
合周進來時以為她又犯了胸痛的毛病,正巧她又有些輕微的犯嘔,合周見狀連忙命人將端進來的炙肉給撤了。又將一碗湯連哄帶騙的喂了她喝。
那種說不出來的味道,連同這猛然興起的如同潮涌那的思念,攪和的她整個腹中搜腸刮肚的那么難受,竟比那時餓了幾天的感覺還要犀利些。
正撐住額頭忍耐的時候,聽到剛剛走出去的合周在帳篷外面同什么人說話,她能聽懂,突厥語并不多,卻聽出這幾天新學會的帝都的說法。微微的從翹起的帳篷簾中看出去,那個來傳話的人,就只能看到一半的身體,那人足上穿著一雙快靴是中原的樣式。
無憂原本還想更努力的看到更多,可是那人說了幾句話之后,很快的就走開了。
之后,合周又以無憂身體虛弱為由多留她在帳篷中靜養了幾日。
她沒有再鬧。她確實需要休息,更需要嘗試著去忘卻。
今年的秋天,格外的長。不僅無憂這樣覺得,連長久居住在沙漠之上的突厥人也在感嘆,努力適應這里生活的無憂,讓合周再也找不到借口不準她出來。
一連幾天在周圍的沙地上轉彎,這卻一直也沒有見到有人穿著中原的快靴。她想那個人一定不是平民。
合周與她遠離突厥可汗的駐地。深藏在突厥的小民之中。應該只有極少數的突厥貴族知道他們的存在。而合周之所以這么做,一方面是為了防范鳴棋與太子的尋找,另一方面也在防備著無憂一旦攀附上突厥高層又會千方百計的對他們加以利用。就像她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一路走到大公主身邊一樣。
他這樣周密的斷去了她的退路。
這一日,秋陽甚暖,無憂剛一出來,就看到那天她救下來的壯漢的妻子在自家的帳篷前切牛肉晾干兒。無憂一走過去,她就笑著給無憂肉干。
無憂知道要想取得他們的信任,就得先融入他們。而依現在的形勢,她顯然無法再借助大公主的虎威給予他們恩德,就只能像這樣先接近他們。
她知道她現在做的這些,努力向這些人靠近的種種手段合周一定已經察覺了她的用意。
他一定在等,等一個機會,再次截斷她的希冀。就像他對她說鳴棋已經死了。
可她不會相信。
就像他說她再也離不開這里她也不信一樣。
不過,實現她的這些想往會有多難,她很清楚。因為合周在討好的是堂堂突厥可汗。是這滾滾之上的統治者。比起她的兩手空空不知要現實多少倍。
她想這些出神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壯漢的妻子一直在叫她。
那是合周給她取的名字叫做圖雅。
無憂注意看她連說帶比劃要表達的意思。似乎是在說有熱鬧,要帶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