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一直孤身一人,想如何便如何,誰又會說她半句不是便是說了,師姐又何嘗會在意
“咦那是什么”
司棋正替自家姑娘沏茶,忽然一抬頭,嚇得手抖了抖,差一點把茶水倒在棋盤上。
此時天色漸晚,夕陽西下,暗紅的天空中忽然飄來一團青玉一般的煙霧。
云霧之上,坐著一女子。
惜春蹭一下從榻上起身,穿上鞋便出門,黛玉和探春,迎春,還有寶釵三個也連忙跟出去。
不只是他們,賈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奴仆,全都走到院子里,有些神色古怪,有些面露驚惶,所有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大街上早就亂作一團。
販夫走卒也好,達官顯貴也罷,人人駐足,人人驚訝。
云團之上,那女子長笑一聲,忽然一展長袖,翩然起舞。
無聲也不樂,只有夕陽和清風為伴,天上的云團應和,可是這一舞起,風云變色。
所有人幾乎都入了迷。
黛玉只覺得身上一冷,回過神,轉頭四顧,身邊好些丫鬟仆婦癡癡呆呆地盯著那云層之上跳舞的仙人,神色恍惚,她叫了好幾聲,無人應答。
“好熱。”
迎春抓起幻真觀送的荷包,荷包熱得燙手,探春她們也悚然驚醒,面面相覷。
黛玉連忙回房間取出匣子,拿出所有護身符,直奔賈母那兒。
賈母卻還清醒,黛玉有什么好東西都忘不了她老人家,她最疼兩個玉兒,黛玉所增的,便是一針一線也不會不珍惜,總是帶在身邊。
此時見幾個丫頭想著她,賈母也欣慰地緊,一手攏了黛玉,吩咐鴛鴦連忙四處都看一看,莫讓家里人出事,便換了衣服親自也出去。
此時京城街上已是大亂。
隨著云層上那仙子一舞,太陽竟一點點被遮蓋了去,漫天漆黑,唯有青玉色的云團之上,光芒熾盛。
無論男女老幼,都是癡呆形狀,巡邏的士卒們扔了刀槍,吃飯的,喝酒的,甚至連碗筷也扔掉,所有人都渾渾噩噩。
賈母何曾見過這等情狀,一時握緊了手腕上的佛珠,又抓住黛玉送的護身符,直念阿彌陀佛。
皇宮中眾人到還平安,皇帝也舉目眺望,同樣看到空中之人,臉色隱隱發黑。
只因那仙子距離他越來越近,高高在上,俯瞰這皇宮,雖則跳舞,可那種將他這堂堂帝王視作螻蟻的感覺,他感受得再清晰不過。
皇帝從沒有想過,原來世間還有這樣的舞蹈。
也許從此以后他再也欣賞不了歌舞,歌舞會在京城絕跡。
傳說中嫦娥善舞,可眼前這一個,不像嫦娥,到像魔鬼,舞美是美矣,卻致人瘋狂
可不是瘋狂,宮外那些癡癡呆呆的百姓們神色漸漸癲狂,彼此撕咬,爭斗,瘋狂砍人。
皇帝連禁軍都派出去,個個佩戴了護身符,可是還是偶爾會被影響到,氣血沸騰翻涌。
云上那仙子跳得越發起興,一舉手一投足皆帶出一片又一片的青光,光芒輻射之下,無數人為其瘋癲。
跳著跳著,那女子忽然就笑起來,長笑道“月凜,你看如何月凜,你看如何”
她說著,沖著底下那些百姓一揚眉,“以凡人為祭品,到是有點委屈,唔,不過也沒什么,我不挑食。”
無數還清醒的人都覺得渾身顫栗,心中的恐懼蔓延。
皇帝黑著臉,腦海中紛雜的念頭越來越多,只聽云上那妖邪又笑問“月凜,我的舞如何,當不當得昆侖第一”
幻真觀內
方若華抬頭仔仔細細地看了她半晌,吩咐一句“護身符多準備些。”
話音未落,信手把肩膀上的斗篷一解,拋在一邊的梅樹上,從袖中抽出一烏鞘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