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把美人送到四合院門前,許默看著人家下了車,掉頭的瞬間,還是有些戀戀不舍。
方若華只想趕快洗澡,洗去菜市場沾染的魚腥味,肉腥味,滿腦袋的灰塵油膩。
拿鑰匙剛打開四合院的門,外面又有幾個警察從對面樓里出來。
方若華回頭看了一眼,有個眉眼秀氣的女人和警察一起出了樓道。
“身為家屬,你們富有監管職責,一定要看好了張永貴,萬一他出來傷人,你們也要負責任的。”
女人默默點頭,眼神到是十分平靜“一定。”
幾個坐在一邊下象棋的老人家都嘆氣。
“小陸真是個好女人,這都三年了吧”
“可不是,張永貴都瘋了這么久,小陸還不離不棄的,天天把人照顧得好好的,自己省吃省喝,也沒虧了張永貴那孫子。”
“賴漢子總能娶到好媳婦,這世道,真不知道該說什么。”
方若華前兩天剛聽阿穆說起過,對面四樓西邊那一戶,戶主張永貴,以前有過精神病史,三年前忽然變得特別嚴重,發病時六親不認,嘶喊吵鬧動手打人。
因為他鬧事,派出所一個月平均就要出警一次,可家屬堅決不愿意送精神病院,人被看護得挺好,沒有跑出來傷人的跡象,一時又不到強制執行措施的地步。
派出所這邊也就只提出警告,要求嚴密監控,沒多做別的。
附近的居民都挺為這個張永貴的妻子感到不值。
這人是個四體不勤的懶漢,妻子卻是個漂亮的大學生。
當年陸璐大學畢業就嫁給他,第二年給他生了一對雙胞胎孩子,從此就在家當家庭主婦,沒再去上班,據說畢業的時候,陸璐找到很好的工作,但愣是沒去,把自己束縛在家里洗衣做飯照顧孩子。
張永貴自小有暴力傾向,還愛喝酒,左鄰右舍都知道,他一喝酒就打媳婦,當年他還沒瘋的時候,陸璐到是鬧了兩次離婚,派出所和街道辦的人都涉入過,后來不知道為什么還是不了了之了。
反而是他這一瘋,父親不管,兄弟不理,有個老娘還只會添亂,反而是他媳婦責無旁貸地把他照顧起來。
為了男人,連孩子都送去讀寄宿學校,一個月才回來一次,很是不容易。
方若華打量了下陸璐,她衣著簡樸但是很干凈,膚色白凈紅潤,并沒有那種身在苦難的抑郁,雖似有薄愁,神色卻還算安詳。
陸璐送走了警察,在樓梯口發了一會兒呆,神色迷惘,半晌才轉頭回去。
方若華推門進了四合院,就看到要門掌門嫡傳弟子尚小譚,蹲在菜園子旁邊盯著她養得那群雞鴨,眼放賊光。
“咳咳。”
尚小譚一聽到咳嗽,蹭一下轉頭,笑道,“等了倆小時,方門主可算來了。”
他站起身,從身邊的綠色背包里取出一疊文件,雙手奉上,“自從彩門前任門主故去,彩門就一直沒有傳人露面,現在方門主繼承彩門衣缽,還散了江湖帖,想來是有挑起彩門大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