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殘破的廣告牌爆裂,碎渣四散。
一瞬間,司機呆愣當場,好半晌,心里撲通撲通狂跳不止,身上冷汗淋漓,眼珠子凸出。
吳曉楠也瞬間驚醒,茫然四顧“怎么了”
司機渾身發抖。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車毀人亡。
要不是他運氣好
眼前閃了閃,司機恍然想到什么,猛地趴下臥倒在副駕駛座上開了車門鉆出去,一眼瞄見有個下水道的蓋是松的。
他發揮出一百二十分的行動力,剛剛鉆到下水道里,就聽見上面有摩托車的咆哮聲。
“司機呢”
“跑了”
“不行,耙爺說咱們這回要洗白,這事不能露底,把人找出來,清理干凈。”
“知道了,喬哥。”
司機聽得清清楚楚,那人是喬坤黑耙子的親信
黑耙子要干什么
司機腦子有點僵,一時無法轉動,難道黑耙子是想徹底吞掉劉爺
他越想越害怕,尤其是想到黑耙子的手段,連骨頭都酥軟無力。
此時此刻,吳曉楠睜著眼愕然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她伸手捂著自己的嘴,一張口就模仿兩個人對話,還模仿摩托車的聲響,仿得逼真至極。
一邊模仿,對方一邊把她拉出車門,扶著她走到不遠處的超市里面,又從后門出去,進了街邊的公共廁所。
“打個電話回家,你爸爸該著急了。”
吳曉楠茫然地盯著廁所大門。
同一時間。
九龍廣場以東三百米,黑耙子坐在一輛吉普車的副駕駛座上,按說當老板的應該坐后座,可他坐這個位置坐習慣了,多年下來到沒有改。
默不多時,手機響起,他聽了下手機,神色不動,只輕聲一嘆“知道了,不要緊,讓弟兄們撤出來。”
“大家都小心,這次漏了風,吳興茂謹慎得很,別讓他抓到尾巴。”
掛了電話,黑耙子慢慢打開車窗向外看,卻從后視鏡里看到一張慈眉善目的臉可惜是假的。
以前從沒有覺得總是戴著張假臉有什么問題,可是這幾年,到總有些疲憊感。
幾年前開始,黑耙子就有金盆洗手的打算,以他現在的家底,完全足夠他一輩子享用不盡,而且他從年輕的時候起就謹慎,他有足夠干凈清白的身份,知道他底細的只有寥寥幾個親信。
像他這種人,永遠會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早在七八年前,他就覺得自己應該甩下這一攤子,拿著錢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去。
可是,他總也停不下來。
他做這些,當然也是為了錢,但到如今,似乎也不全是錢的事兒了。
掌控強大的勢力,操控旁人的生死命運,那種感覺很奇妙,讓人上癮,一旦開始,似乎就只能持續下去,一直到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