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翠容道“你可聽說過金匱之盟么”
方進石道“那是什么東西”
梁翠容道“是我朝太祖皇帝的一個誓書,建隆三年,我朝太祖時的杜老太后臨終事危,召太祖與丞相趙普入宮,太后對太祖說道你知道如何得天下的嗎太祖回答我所以得天下者,皆祖先及太后之積慶。太后說道不然,正由周世宗使幼兒統治天下耳。假如周氏有長君,天下豈你擁有你死后當傳位于你三弟光義,光義再傳四弟廷美,廷美再傳你兒,四海至廣,能立長君,國家之福也。太祖依命,趙普于床前寫成誓書,藏在金匱。”
方進石恍然道“怪不得我一直想著如何太祖傳位于弟不傳子呢。”
梁翠容道“太祖傳位于太宗,太宗帝卻將四弟廷美一貶再貶,他駕崩以后又不立太祖的兒子,所以景王和秀王之父作為太祖子孫,雖已過百年,卻依舊心中不服,才想要謀反,重奪大寶。”
方進石暗嘆一聲,道“這是他們帝王家的家事,老太后既然這樣安排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了,至于后面太宗官家如何,更非我們這樣的平頭百姓可以明白想象的。”
梁翠容道“這金匱之盟到底有沒有是真是假誰也不知,更有據傳太祖是被太宗用鎮紙親手襲擊而死,太祖一脈子孫早就有人心中不服,只是不敢出聲而已,景王自己無子,太祖一系和景王血緣最親的就是秀王了,所以他才有這個想法,只是秀王卻不領他的情。”
方進石道“安命侯趙子平不是他的兒子么”
梁翠容搖頭道“趙子平是他數年以前抱養的,是魏王廷美一脈的趙姓子孫。”
方進石這才聽明白秀王和景王之間的關系,他想了一想道“那么說其實秀王無論怎么樣,景王也不會拿他如何,只是要阻止他將這些兵器鎧甲送給遼人,他當真送了,景王也無可奈何。”
梁翠容點頭道“正是這樣,我前來之時,景王爺對我說莫要陷秀王于不義。他連秀王的名聲都不舍得損害,更別說要傷害他了,景王截殺遼國人,只是希望能將秀王的東西留在大宋,卻并不想拿到手中,他要那封信只是為了震懾秀王不要這樣做,事實上秀王近幾年總是躲著景王,甚至躲到遼國去,景王無奈,起事之心已淡了許多。”
方進石越聽越覺得復雜,想不到景王如此大動干戈,卻只是想嚇唬一下秀王,他心中頓時有一些輕松,于是道“那么說你就是沒有完成任務,景王也不會怪罪你的。”
梁翠容道“自那封信毀了以后,我們其實已經沒什么事情可做了,景王讓秀王有壓力而罷手,便只能做足了幌子,這樣真正拿到那封信后秀王才會考慮景王是真還是假的,這些除了我之外,包括安命侯爺趙子平都不知道景王的真正意圖,只是這樣卻害了施大哥。”
方進石想起施全傷勢,不僅有點感到悲哀,他抬頭看看天空,兩人在這里說了半天的話,此時已近半晌午,那孫棕西卻依舊沒有來,方進石道“你不是請了那孫郎中過來么他什么時候到”
梁翠容看看天色道“我昨夜便讓人去請了,應該要到了吧。”方進石道“那黃姑娘說他治傷的本事并不高明,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幫我照顧一下施大哥好么,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