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是這么說了,三人便一起下了山頂,走到梁翠容身邊,方進石告訴了她,扶著她一路下的山來,上了戰馬,轉頭向山外那淺山地奔去。
漸漸走的近了,那喊殺聲越來越響,仿佛就在那山梁的另一面,方進石顧不得危險,打了馬向小丘陵上奔去,蕭闊海將手一揮,那些遼兵自動的抽刀在手,準備弓箭,四下散開慢慢的打馬上了山梁。
方進石奔到山梁之上,這里有一小片樹木可以隱藏一下,他顧不得藏的太好,游目向山下望去,只見下面的極闊的平地上兩支軍隊正在交戰,一方全是騎兵,鐵馬鐵甲,武器多是些大刀長斧,其中還有些人手持一種六尺木柄武器,如棗核形狀的棒頭上裝了大鐵釘,或是連體澆鑄成如刺猬一樣的棒頭,他不識這武器的名字叫做狼牙棒,因此感到驚奇。
另外一方人數比這些騎兵多的多了,騎馬者甚少,穿的衣服五花八門什么都有,手中武器也是亂糟糟的,有人連農夫的鋤頭都拿來當成武器,中軍之中遙遙看到一面黃旗,上面寫了個“秦”字。
蕭闊海怒道“果然是金狗來了。”梁翠容也剛剛上到山梁,她指了那些人多的一方道“這邊是云東山的秦敢開,他們怎么和女真人交戰了。”
金兵只有三百來人,云東山的強盜卻有二千余人,只是金兵久經沙場,戰斗力極強,三百余名騎兵身披重甲,手持長柄武器,直接沖擊秦敢開的中軍大陣,全然沒有把這數倍于已的游勇散兵放在眼中,他們所到之處,云東山的人馬竟然直接閃開一條道來,秦敢開也是久經戰陣,手下多兇悍不要命之徒,可是在強悍的女真正規軍隊之前,只能保持著不立時四散逃命,這三百多名金兵如同在布里來回游走的繡花針,所到之處又如同狂風吹拂著稻草一樣隨意。
這些金兵好似在演練一般,忽而向左穿插,忽而沖擊一半便又調頭回來,甚至有些賊人成股成隊的想潰敗逃遠,他們還騎馬趕到前面去攔截,中軍指揮的秦敢開再也坐不住了,騎了戰馬率本部騎兵去迎擊這些女真騎兵,這些人卻偏偏不和他正面相遇,故意的避開,許多自己的兵士因為避讓金兵擋了道,氣的秦敢開直罵娘卻沒辦法,有些強盜開弓射箭,卻將自己人射倒了幾個,強盜們哭罵一片,被這些金兵斬殺眾多,相互踩踏傷者也是不少,這根本就不是作戰,這是在戲弄屠殺這些強盜。
忽然一聲呼叫,金軍騎兵在沖擊了二十余次以后,沖開一條道來,三百鐵騎向著南面奔馳而去,秦敢開怒喝一聲,帶了些人馬追了出去,那些金兵看他追來,放緩了馬等這些人近了,紛紛拉弓放箭,將追來的秦敢開眾軍射倒一片,這才打馬向遠處奔去。
方進石望著這漫山的傷兵和四處奔逃的潰軍,不由的目瞪口呆,他人生之中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兩軍對壘卻是這般光景,真是兵在精不在多,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讓這些平日里打家劫舍為生自認為天王老子的強盜們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害怕,對于方進石來說,這次觀戰也讓他對金兵的強大有了一些直觀的認識。
秦敢開氣急敗壞的大聲咒罵著屬下讓人去收拾殘局,清點人數,追回想要逃命的散兵,有人已經發現了山梁上的這一百來人,向秦敢開報告,秦敢開讓人趕忙列隊,用弓箭手穩住陣角,梁翠容對方進石道“我們現在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