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偁道:“你們在遼國的情形我早就知道了,我此次專程前來就是為了要好好謝你的,若非是你臨危相助,我真不知道有何面目去見出手幫我去拼命的朋友了。”
方進石道:“公子爺言重了。”趙子偁拉了他坐下來道:“其實遼國情形一變,我就得了消息了,急得我幾次要親自前往,可是一則我就是去了也于事無補,二則我的身份牽涉太廣,極易落人口實,那幾日當真是坐臥不寧,可是當我收到錦丫頭的傳書,知道你已經把事情解決,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氣,你的表現當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啊,嘆為觀止。”趙子偁連說兩個嘆為觀止,語氣中對方進石肯定有加,贊許之情溢于言表。
方進石聽趙子偁如此夸他,心里有點飄飄然了,感覺自己能在那么復雜的環境中帶會盟山的人馬安然歸來,也確實是有點了不起,趙子偁話鋒一轉,問道:“聽人說你搶了柔服縣,飲馬灘可曾派兵駐防”
方進石一怔:“飲馬灘什么飲馬灘”
趙子偁看他這樣表情,“哎呀”了一聲,惋惜道:“原來你竟然不知道,這飲馬灘就在柔服縣城東北三十里的十里鎮上,對我們大宋來說,能得到飲馬灘,遠遠比得到一個柔服縣城要強的多了。”
方進石道:“這飲馬灘有何特別的”
趙子偁解釋道:“柔服縣別的沒有,可是這飲馬后面的山里,卻出產上好的鐵礦,工匠們不用費什么力氣就能煉的出上好的精鐵出來,而且產量極大,歷朝歷代鹽和鐵都是王朝國運所系,設衙門專管,可見鹽鐵之重要,若是能將飲馬灘握在我大宋手中,那我整個西北川陜,乃至直達洛陽府,將士們兵刀都無憂了。”
方進石聽趙子偁這樣說了,自然知道這飲馬灘,其實比柔服縣城要重要的多,可是從頭到尾,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給他說起過,也真怪不得他,陳麓君就算是真的知道這飲馬灘,也不會特別在意的告訴他的。
趙子偁又道:“我已經見過張宗鄂了,他那一千人馬就留在柔服,由邵興率領接受西北軍招安,這樣一來,柔服縣才真正屬于大宋,會盟山上的弟兄以后也才有了長遠的退路,這樣就一舉兩得了。”
方進石奇怪的道:“柔服縣不是陳麓君在那里么”趙子偁道:“張宗鄂本部人馬還要再觀望一些時候再做決定,史斌敗回了殺虎山了,雙方現在警惕心都非常強,張宗鄂不能親自去柔服縣,邵興總是比陳麋君持重些,接受招安事大,只怕陳麓君應付不來。”
方進石聽了這話,心里想這里面好像沒有我什么事情了,他一個閑人,無職無權,現在也到了卸磨殺驢鳥盡弓藏的時候了,想到這里,方進石不由的心里有點郁悶,他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趙子偁識人無數,一望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把凳子拉的近了,在方進石膝蓋上輕拍了拍道:“現在有個差事你可愿意去做”
方進石抬頭望了望他,道:“什么差事”
趙子偁道:“柔服縣里的強盜想要招安,中間卻少了一個牽線搭橋之人。”
他站起來走到窗前,推開窗子望著隔壁謝亮的府邸道:“這個事情我不好親自出頭,本來在軍中找個信得過的將軍是最好的,不過現在金兵迫在眉睫,時間上來不及了,你對柔服縣乃至遼國現在的形式了如指掌,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你最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