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服縣大槐樹巷的方進石終于在日上三桿的時候,從睡夢中醒來,他酒力已過,盡管頭還比較暈。
房間里沒有一個人,他拍了拍腦門,依稀記得昨晚是抱著云奴兒睡了一晚。
他的衣服丟在地上,床上放了新的衣服,方進石發了一會兒小呆,然后懶洋洋的換了衣服,房間里到現在還似乎有比較濃的酒氣,他走到窗前,打開窗子,陽光從外面直射進來,屋子里頓時亮敞了許多。
這窗子外面就是那個小花園,花園里很寂靜,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水塘,里面養了一些魚,云奴兒站在水塘邊,不知道拿了什么在喂那些魚。
她背對著窗子,長發飄飄,別有一番動人的風情,方進石看著她,內心有些愧疚,他想起梁翠容臨行時對他殷切期望,希望他能出人頭地,做一番事業出來,可是,轉眼之間,什么事情也沒做成。
方進石知道依梁翠容的個性和手段,只怕是容不下云奴兒的,云奴兒也絕非是省油的燈,甚至她和方進石這么快就有了床第之歡,也是早有預謀的。
方進石想了一會兒,翻看被單,也沒見有什么血跡,他實在是不記得,昨晚云奴兒是不是處女之身給了他,他甚至有些后悔昨晚飲酒太多了,他寧愿和云奴兒一直曖昧著,也不至于還沒想好就占有了她。
方進石走出房間,到外面洗漱完,那丫鬟和婦人自去給他收拾衣物打掃衛生,他在正房吃了點早飯,剛放下碗筷,魏崇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方進石問道:“老魏,吃飯了沒有”他現在直接叫老魏,也不再跟魏崇客氣了。
魏崇道:“早吃過了,今個黃姑娘從延州府帶來一封信。”他從懷中拿出一封外封面上沒有字的信呈了上來。
方進石聽說是黃金綿從延州府帶來的信,感覺頭皮一緊,他猜想這封信是梁翠容寫的,他其實從內心深處還是有點怕梁翠容的,更別說是做錯了這么大的事情出來。
方進石把信拆開抽出來,右邊題頭寫著“兄弟”二字,這封信竟然是施全寫給他的。
他看完這封信,哎呀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施全在信上說,已經聽說他所作所為,十分滿意他現在的成就,他刺配期限已到,盡管腿傷沒有痊愈,但是歸鄉心切,已經打點行裝,讓李和趕車送他回家鄉行慶關了。
方進石頗為后悔,這一段時間一直都顧不上去看一下施全,他有傷在身,親人都不在身邊,本想著稍微有空的時候去看望他,卻總是事情一件挨著一件,想來施全和那位王玉梅王姑娘幾年沒見面,此時一得自由,再也不顧不上腿上傷勢,找了趕大車的李和,獨自回家鄉去了。
方進石問魏崇道:“我大哥什么時候回去的,走了多久了。”魏崇其實不知道信的內容,也無從回答,只好搖了搖頭,道:“黃姑娘只給我了這封信,什么也沒說。”
方進石道:“黃姑娘人呢”
魏崇道:“在樂器行。”方進石想起上次給云奴兒買琵琶的那個賣樂器的店子,他將信折好放進懷里,走出門去,準備到樂器店找黃金綿問個清楚。
他剛走到那棵大槐樹那里,只見趙良帶了個屬從正要去他家里,趙良老遠的向他打招呼,方進石道:“趙軍頭有什么事情么”趙良道:“今天一早,有個人在北門下叫喊,說要面見方校尉,現在在營中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