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石其實是一點都不在意是否有了晉升,他并不愿意去為秦檜打探消息,更別說這事確實是有點危險。
他回到錦線莊分號的住處,再不猶豫,提筆給梁翠容寫了封信,說參加過了秀王的大婚,也看過了施全,不日就回延州城去。
想想還是在延州城過得舒服,這汴梁城表面繁華,卻讓他過的有些郁悶,再加上一兩年后金國可能就要兵臨城下,實在是有些危險,不如早點打算了。
他把這封信用火漆封好,寫好信封,拿了出門想找鄧安,讓他去找人發了,剛出房門,迎面施全走過來道:“聽鄧安說,兄弟你在城西置了個宅院”
方進石心說:這鄧安嘴巴也太快了。他于是回答道:“不過是朋友照應,租了給我,哪里是置下的,鄧安越來越會胡說八道了。”施全微微一笑道:“若是價錢公道,兄弟中意,你朋友想要出手的話,就置下來吧,大哥給你出錢。”方進石趕忙說道:“不勞大哥了,那地方太偏,價又高,還是算了。”
施全道:“明日我去看看。”他斜眼望見方進石手中的書信,笑了道:“你有書信要發走么”
方進石道:“出來有些時日了,就寫封書信回延州城報個平安。”
施全道:“早該如此了,還是把今日那宅買下來,弟妹也接過來,豈不是更好。”
方進石心頭一動,道:“大哥,我們把錦線莊搬到江南好不好,那里魚米之鄉,民間富庶,生意一定不錯。”施全道:“兄弟說笑了,論富庶繁華,江南如何比的上東京汴梁,不過錦線莊在鎮江有個分號,一直虧本著的。”
方進石自知讓施全放手賺錢的中原錦線莊大本營,轉到江南去,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他就算是直說汴梁城不遠的將來就會有一場沒頂之災,施全也不會信他,不由嘆息一聲,沉默不語。
第二天一大早,李富就帶了個賣花的店伙計親自上門,讓此人陪著方進石去逛花市,方進石無些無奈,只得去了,汴梁城的花市十分興旺,實際上花市并非完全只是賣花草,從御廊邊上的正陽街一直延續五六里路,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蟲鳥魚獸,有許多方進石見都沒見過,更有許多閑漢浪蕩子抱了公雞和蟈蟈在路邊斗雞斗蟲,花市充斥著花香,沁人心肺,讓方進石禁不住連連深呼吸。
這店伙計一路行來,看到路邊的花草就方進石講解名稱和一些基本常識,方進石初時還能記得一些,待到后來,后面記得的前面就忘記了,最后實在記不清了,就裝作什么都知道了,胡亂應付這店伙計,這店伙計只是收錢陪逛,也不去管他記得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