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慢慢升起,難得多天的冰雪終于迎來了好天氣,徐王府早就亟不可待的將后府場中打掃干凈了。
“咣”的一聲鑼響,場中數十人四下奔跑,一個灰褐色的鞠球在眾人腳下滾動,場外圍觀的眾人大聲吆喝,笑罵聲震天,場中一人踢了鞠球使力射向高處的風ety流眼,不想準頭差了少許,鞠球反彈下來,一名場中的少年跟著上前,一腳飛補,鞠球準確的飛過風ety流眼,落到遠處。
場邊屋檐下一個貴公子模樣的少年喊道“那羅延,你下來。”
方才射中的那個少年走到他近前行了一下禮,退到場下,換了另外一人上場,貴公子向那羅延道“都像你這么蹴鞠,還有什么看頭,說了多少次了,一定要耍幾下再進眼,你就不記。”
那羅延低了頭道“王爺教訓的是。”
這貴公子就是徐王趙棣了,他本是喜歡那羅延精準的射鞠技術的,只是射入風ety流眼固然重要,但是蹴鞠另外一個好看的地方就是耍鞠要動作瀟灑,他這樣木頭木腦的一腳就進了風ety流眼,實在是沒什么美感,是以十分喜歡蹴鞠的徐王爺對他是又愛又恨,不上場不行,上了場了又讓這蹴鞠的觀賞性大打折扣。
場中比賽繼續,那羅延站在場邊看了一會兒,轉身向旁邊角門走去,到園中那里洗了洗手,正要再回到場中時,門口有人喊了一聲“高寵。”
那羅延高寵抬頭望去,只見門邊站了一個四十余歲身穿官服的中年人,正嚴肅的瞪著他,高寵硬著頭皮走到這官員近前,躬身道“二叔。”
這被稱為二叔的是正五品朝奉大夫高淆遠,他上下打量了高寵一下道“長出息了啊,都混到徐王爺府上蹴鞠了,到了汴梁也不來看看你二叔,徐王爺的門頭高,看不起你二叔了是么”
高寵再次躬身道“侄兒哪敢,年幼時來過汴梁,許多年了一時找不到二叔的府第,正在托人打聽呢,不想今日正巧遇到二叔。”他這個理由也說的過去,高淆遠也并不在意,他上前拍了拍高寵的肩頭道“幾年不見長的這么壯了,差點不敢相認,能在徐王府中蹴鞠也算是正當營生,比你那不成器的爹爹強的多了,說不得也能像那位如今朝堂上的高太尉一般飛黃騰達。”
高寵聽了這話,想要說些什么,終還是忍了下來,高淆遠又道“等下散了,你跟我到家中再認認路,謙寶現如今在開封兵曹中任職,已然是從七品了。”這高謙寶是高淆遠的兒子,高寵的堂弟,高寵雖然起初并不愿意去他這個二叔家攀親,但終歸是親戚,不可推脫,只得答應了。
等到這場蹴鞠比賽結束,高寵跟著他二叔高淆遠到了他的那個門頭上寫著“真定高府”的大宅院,他們是常山真定人氏,高寵在這府中重新拜見了高淆遠的家人,會見了已經是從七品的堂弟高謙寶。
到了午間,高淆遠府中開了家宴,席間高謙寶問高寵道“大哥你以后有何打算,想要一直在徐王府中蹴鞠么”
高寵抬了頭先看了看他二叔,遲疑了一下道“我想過時候朝廷幕兵,就辭了這個去為朝廷效力。”高淆遠重重的把筷子一丟,皺眉道“這便是你的志向么好個沒出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