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說完,自知一下子難以招攬到方進石,反正有云奴兒呢,也不急于一時,就轉過話題勸起酒來,方進石聽他一席話說來,敵意頓消,這蕭布大丈夫,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奸不滑,胸襟更是寬廣,倒也相談甚歡。
又喝了幾分,蕭布道“此次奉林牙大石來汴梁城辦事,方校尉可知是何事”方進石點頭道“我知道,又是為了一封書信一方圖章而來。”
蕭布道“方校尉能尋到此地來,我已猜想這事你定知道,此事已結,本來今晚蕭某人將要起程歸遼,正好遇到方校尉尋到此地,也當是有緣。”
方進石一愣“已結你要回去了”蕭布道“正是,不瞞方校尉,那方圖章此時已經在回遼的路上,那封書信,也已經讓蕭某人一把大火燒了個干凈,幸不辱林牙大石所托使命了。”
方進石跌坐到凳子上,忍不住嘆了口氣,蕭布看到拍拍他的肩頭道“大遼已敗,就給遼帝留個顏面吧。”
方進石想來也是,如是按云奴兒給他說的,那書信定是寫滿阿諛奉承之詞,任是那一個有血性的契丹人聽到,都會覺得無顏面。再退一步說,這封書信到了大宋朝堂之上,也未必是好事,除了得意炫耀一下,并不能撈到什么實際好處,且宋金海上之盟約定,不得獨自和遼帝盟約投降,不得獨自招降納叛,這封書信只怕會落得金國口實。
至于那方圖章,那個傳國玉璽,誰也不知真假,得失禍福更是難料了。
方進石轉過身來,對蕭布道“蕭老丈為大遼做事,也無可厚非,只是可憐了里界村被燒死的百姓了。”
蕭布道“方校尉錯了,里界村那幾個被燒死的全是我大遼派來的人,不過他們聽命于韓忌,死不肯將書信交于蕭某,尋之不得我就一把火燒了那里,是以那里死的是大遼人非是宋人。”
方進石這才明白,遼國在汴梁者也是分了兩派,一派是以韓忌為頭目的,忠于遼帝,一派是蕭布為頭目前來處理此事的后來者,蕭布搶了玉璽,但那幫忠于遼帝耶律延禧的人死不肯將書信交出,蕭布搜也搜不到,就一把大火將人和書信一起焚毀了。
方進石雖嘆息這件事上一無所獲,可是世間之事,總是不能什么都由你來得好處,別人倒霉,想到此處也就釋然了。
蕭布將面前的酒一干到底,站起來道“蕭某這就告辭了,不過我倒有一件好事讓給方校尉。”
方進石問道“何事”
蕭布道“前天上午,我那落腳之地的鄭員外有個親戚前來走動,是個文官,這個極是精明,我手下有人給他看出破綻,無奈之下將此人擒拿在后院中,你不妨等我們離開前去報官軍,救了此人也得些好處。”
方進石想了一下,道“好吧,那就多謝蕭老丈了。”
蕭布抱拳行禮道“那蕭某告辭了,后會有期。”他前去結了酒錢,趁夜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