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石知道喬懷山在陜西時已經去世,喬凌兒衣著白衣,她師哥也有孝衣,是給喬懷山守孝,看樣子喬懷山也不會給她留下什么錢的。
喬凌兒和她師哥還給帶了飯來,這才解了無飯可吃的窘境。
第二天一早,喬凌兒和她師哥又過來送飯,方進石漸漸緩過精神來,私下里問了那位酈師哥的名字,他叫酈瓊,是喬凌兒的三師哥。
喬懷山一生勇武,武藝高強罕見敵手,共教了三個徒弟,大弟子張宗鄂,二弟子王德,三弟子酈瓊,這酈瓊之先前也是個強盜,后來受了朝廷招安,現在淮南東路宗澤軍中任兵馬鈐轄,是從七品的軍官。
喬懷山病故在陜西,王德已回五原,張宗鄂傷悲之下,找人處置喪事,喬凌兒扶靈南歸,到了喬懷山故里泗州府安葬,酈瓊聞訊而來,也替師父守孝些時日以盡孝道。
喬凌兒在泗州江面上看到了方進石,就告訴了酈瓊,說這人在陜西時給幫了很大的忙,酈瓊就劃船過去請方進石渡江,他卻小心不敢,后來酈瓊看石虎幾人大船開來,以他多年的強盜生涯,看出了些門道,告訴了喬凌兒,這才隨后遠遠跟隨,只是后來發現有異再去尋找方進石下落,到達那荒院時已經晚了片刻。
等到午時,有棺材店的伙計送棺木到了岸邊,鄧安小心的問方進石道“你看是將在三夫人的遺體放在船上呢還是置于岸上”
方進石遲疑未答,鄧安道“還是放在岸上好一些,土能掩人水不埋人。”方進石不知道有這些規矩的,只是答應,幾人抬起云奴兒的遺體運到小船上,方進石道“想辦法將馬車也運到岸上,盡早啟程,我要陪著她到平江府。”
鄧安本想勸說一下方進石,找個墳地把云奴兒就在這泗水江邊葬了,可是看他臉色,就把話吞了回去,他卻不知道方進石此次來到江南,是想舉家搬遷到平江府去,以避免不久到來的金國侵擾,把云奴兒丟在這半路上,那是萬萬不行的。
盛殮好云奴兒,方進石在江邊又停了兩日,林教頭從官府托關系又借了可以開平江府的路費,同時留下兩個處理此案的侍衛司隨從,這才重新準備上路。
也真的虧了酈瓊將趙子平的人頭處理,否則泗州府衙門也不會這么快按一般強盜搶劫處理案子,那艘大船也想法拖到附近深水碼頭,交給官府處理。
這兩天的天氣漸漸好轉,今日還出了太陽,此時夕陽西下,將霞光鋪在水面上,喬凌兒提了香燭白布的籃子,來到方進石他們暫時停留的岸邊,這些東西是上次鄧安交待請她代買的。
云奴兒的棺木已經停在一輛木車上,其他的行李也已經收拾好,只是方進石卻不在這里。
喬凌兒將籃子交給鄧安,四下看了看,鄧安明白她在看什么,就向遠處指了指道“他去了那里了。”
鄧安指的是下游,喬凌兒哦了一聲,又在這里呆了一會兒,然后沿著江岸向了下游走去,走了好遠也不見人影,心中想著是不是方進石已經回去了轉過一個岸邊的沙丘,只見兩件衣服一雙鞋子放在江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