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謙寶一看高寵出來,笑吟吟的走上前來道“大哥,現在有空沒有”
高寵道“有空,何事”
高謙寶道“也沒別的事,上次來家中作客的府城推官孫家老員外又來拜訪,父親讓大哥過去相陪。”
高寵當即皺起了眉頭,不為別的,這位開封府的推官孫老爺經高謙寶的母親介紹,相中了高寵要讓他做女婿,上次高寵到叔叔家已經被這位孫推官相看過一次了,這次又讓去,只怕又有別的話說,高寵明知人家一番好意,但帝姬娘娘擺在這里呢,他去了無法和趙多富交待,不去又好像比較過份。
高寵為難了好一會兒,才決定既然無法推辭,只得先回高謙寶家再說,他也不收拾打扮一下,甚至故意淋了一點雨,好讓自己顯得狼狽一點,心中只盼望著這位孫推官一個不爽,看不中他了呢。
他跟著高謙寶到了二叔家中,高淆遠招呼著孫推官在后花園中擺酒,這姓孫的推事官家中來了四五口人,憑直覺,高寵相信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子就是孫家小姐了,生的還算可以,就是有點肥胖。
孫推官的夫人的眼睛在高寵身上掃來掃去,讓高寵感覺身上好像爬了螞蟻一樣很不舒服,高寵吃了幾杯,就借口走開,高寵的二叔二嬸又陪著孫家人好久,才把酒席吃完。
孫家人一走,高夫人馬上叫高寵過來,笑嘻嘻的道“成了,成了,孫家讓我們挑好日子呢。”
沒想到高寵故意將作不識大體邋遢著衣著,也讓孫家相中了,高寵為難的道“二叔二嬸,你看我上無片瓦,下無幾兩銀錢,如何成的了這個家,您還是和人家說說,我可真高攀不起人家。”
高夫人道“你這叫什么話,難不成你成家立業的,你二叔二嬸還能看著不管人家孫家也沒說什么,怎么叫我們高攀了。你看謙寶比你小呢,都成家幾年了”高夫人和高淆遠的一頓說教,讓高寵實在無力辯駁,而且他們說的也確實在理。
說到最后,高淆遠又搬出外面傳說柔福帝姬對高寵好的“流言”出來,高寵自然絕口否認,高家二老又是教訓他千萬不要癡心妄想想著高不可攀的帝姬娘娘,又是搬出高寵已經死去了的父親來,以高寵的性格,他實在不會反抗兩位長輩的“關心”,不會拂袖而起,說到最后,只得在他們的壓力下含含糊糊的應允下來,這才得以逃出高家。
走到街上,高寵不禁抹了額頭一大把汗,他寧愿扛一下午的重活兒,也不愿意呆在二叔家中受二老盤問,他想起這件事應該去讓趙多富知道一下,再說了,有些日子沒見趙多富了,真是有點想念她了。
高寵就想去那個他經常見趙多富的小院子,堂堂的柔福帝姬當然不是他想見就能見到的,以往趙多富逃出宮來,就先到這個院子里,然后讓看院子的孫嫂或者張喜兒前去找他。
高寵想到那個院里碰碰運氣,他走到了那個院子門口,輕輕敲了敲門,門板開處,張喜兒的臉迎了出來,高寵和張喜兒相見都是大喜,張喜兒在這里,嬛嬛也肯定在了,張喜兒高興的道“真是這么巧,我正要出門找你呢。”
高寵邁步走了進來問“她在么”
張喜兒道“在,我們也是剛剛到,我連口水都沒來的及喝,她就催促著我出門了。”
高寵笑了點點頭,向里面走去,他剛到后院門口,就聽到后院里有砍劈木頭的聲音,高寵轉過屋角一看,只見院子中有鍋臺處的空地上,有一個身穿著灰布衣衫的女子正拿了一把斧頭背對著他劈柴,從身影看正是趙多富。
她穿著一身十分粗劣的麻布衣服,這種布料衣服別說城里的年輕女子了,除了特別貧窮的地方的一些大嬸大嫂,鄉下的年輕女孩稍稍有點余錢的都不會穿,她頭上頂著一方藍布帕巾,是鄉間農婦下地做活兒遮擋太陽的,腳上的黑布鞋子沒有任何繡花紋飾,還沾了些許泥巴,也不知她這身衣服是從哪里淘來的。
以往在這里見趙多富時,她都盡量把身上的珠光寶氣卸下來,穿上平常百姓汴梁城里年輕女孩的衣服,但即便是平常人家的衣服,汴梁城做為天下最繁華的所在,衣服布料和樣式也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