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石道“當時我為了讓萬俟卨把你從牢里放出來,讓花容閣的鴇母給你立了一個脫籍文書,讓她把你賣給我了我領著你進去,也算合情合理。”
這小婦人呆立沉默不語,也不接他的話,方進石又只好道“那我是叫你朱燕燕呢,還是叫薛翎好呢”
這小婦人道“朱燕燕是誰我可不認識。”
她這么說,就是讓方進石叫自己薛翎了,方進石道“我倒覺得朱燕燕更好聽一些。”
薛翎冷冰冰道“我再說一次,什么朱燕燕王燕燕的,我全不認識,聽都沒聽說過,我姓薛,是薛正的姐姐。”
她是故意這么說的,方進石聽了果然極不舒服,他向薛翎看了看道“你抱著的就是你弟弟”
薛翎肅容道“是,是被燒成黑炭了的骸骨。”
雖然方進石早就猜想到了幾分,此時卻聽了更不舒服,別扭的扭過頭不去看她,薛翎抬起頭來盯著他道“你還準備帶著我進到這家門么”
方進石道“只要你愿意,帶你進門也無不可,只是這院子窄小,房屋也少,暫時我還是另外給你找個地方吧。”
薛翎依舊是隨意看看他道“隨你的意。”
她這種態度讓方進石有些不知如何才好,甚至她突然出現都已經足夠讓方進石感到意外,薛翎是沖著他來的,才會在他的家門附近搞的那么一出,這是確認無疑的。
方進石犯了會愁,這薛翎行事固執偏激,和薛正一樣都是有些類神經質,不能讓常人的想法來揣摩,誰也不知她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方進石不放心讓她前去家中和眾人一起同住,他想了想,就帶著薛翎來到了四海茶莊。
對于薛翎,兩人相認識的時間并不久,也沒有像黃金綿梁翠容那樣的感情基礎,對于方進石來說,她就是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虎丘塔下溫泉水滑,方進石除盡她的衣衫,共沐了一場,當日的朱燕燕什么都在騙他,什么都是假的,方進石試過以后才相信,她所說的所有的都是假話,只有她當時還是處的這句話卻是千真萬確的。
所以他覺得薛正就是該死一萬次,薛翎就算是目的還是引他入彀,他也覺得有些愧對薛翎。
方進石引著薛翎到了四海茶莊,此時茶莊生意清淡,能抽調的人手都去四海錢莊和茶樓辦事去了,這里也沒幾個伙計,方進石在茶莊的后院中有一處自己的居所,平日午間他可以這里睡一小會兒。
要將薛翎找到外面的地方居住,他有點不放心,這地方目前來說倒也合適安置她一下,方進石打開房門請她進來,道“你先在這里住著。”
薛翎把手中那個白布卷成的卷兒小心的放在墻邊,然后默默的坐在桌邊,目光前視,也不看方進石,也不看著別處,木然的坐在那里像個泥塑。
方進石也呆坐了一會兒,起身道“你吃過飯了沒有,我讓人買一些吃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