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安道“怎么怎么忽然又想到建草料場了”
方進石道“如今鄆王得了天下做了天子,我們手握他的這么多錢,肯定有人眼紅嫉妒,到時真有人查問起來,我們這些錢花到哪里去了,總有個去處,不僅我要建大軍的草料場,以后我還要給大軍建糧倉,出海買糧食回來囤積,以后打仗或者鬧個饑荒什么的,也可以應付一下。”
季長安道“好吧,我會安排。”
方進石意味深長的道“我們需得要讓官家知道,他的錢都是用在正處明處,明白大伙兒的辛勞,否則我們掙的錢越多,官家的疑心越大,我們就越危險,和這個比起來,和蔡孟的爭權奪利,才是小事。”
季長安道“公子看的遠想的周全,此是我等萬萬不及的。”
方進石正色道“蔡孟和我斗,那怕是他最后贏了,我想他也得意不了多久,說到底他永遠只是一個純粹的商人,眼里只有當前的利益,他若是一早就放下和我爭權奪利之心,真如趙三哥和蔡駙馬當初希望的那樣,和我們至誠合作,能替百姓和朝廷做些實在的事,那就那就極好了。”
季長安和史浩看他忽然一改平日里那種有時候說話不知邊際的樣子,說出這樣憂國憂民平實大義的道理來,感到非常意外,越和他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能感覺到他無時無刻不在慢慢蛻變,越覺得他深不可測,有時候你真無法確定,他到底是一個大智若愚深藏不露的智者,還是一個運氣特別好的又特別會鉆空子,會想出一些特別的法子的愣頭青年。
方進石見二人啞口無語,就自已走到樓梯口處道“排幫大船的事,就暫時不去理他,按我說的去給蔡孟發一封告知信,我明天去找秀王一趟。”說完踩著重重的腳步下樓去了。
季長安和史浩看他走了,互相看了看,一時無語,片刻后史浩道“季掌柜,我們怎么辦”
季長安道“還能怎么辦,他是我們的小公子,只能暫時按他說的辦了。”
史浩嘆息道“好吧,總是總之,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他的一些舉止言行,做事的辦法,就好像就好像天下間就沒有人猜的到一樣。”
季長安道“我和你的想法也一樣。”
翠綠的河堤岸邊,有一家挑著酒旗的小小酒樓,這酒樓大部分是用竹子建成的,在這河邊的竹樓上喝酒,迎著徐徐的涼風,看著河堤的美景,自有一番別樣的愜意。
秀安僖王趙子偁端著一杯酒,站在這竹樓的窗前,向身邊的一位藍衣少年公子道“你說你也快要做父親了”
這少年公子攤開雙手問道“難道我長的不像個能做父親的人么”
趙子偁哈哈一笑道“當然不是了,我只是想著,怎么你的那個正室都還沒有懷上,金綿這丫頭后嫁的怎么就捷足先登了呢她真是給我秀王府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