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石跟著這黃門小太監身后,來到了自已家的正房處,只見八個持刀的殿前侍衛神情嚴肅的分立這正屋的四周,嚴密的看著他這間正房。
方進石看這形勢,心中有些打鼓了,黃門小太監在門前站定道“方官人,鄆王府時,轎子抬入屋中,我們退出,等人上了轎子我們才進屋抬出,到了你這里,落轎子我等出門,人進了你的屋內我們才過來把守,我們這些人全都未看到轎中人一片衣角,你可相信”
方進石忙道“我當然相信公公了。”
這黃門小太監道“那就好了,人交到你手里,我等這就回去交旨了。”他把手一揮,八名侍衛聚到門前,跟著這黃門小太監出了他的大門,這些人走的甚急,似乎唯恐多留一會兒。
方進石站在自家正房門口,調整了一下呼吸,才敢慢慢的輕輕的推了那房門,如此陣勢來看,這位老人家只怕當真身份特殊的很。
方進石先咳了一聲,告訴里面的老人家注意有人要進來了,他甚至覺得這些皇宮里出來的人辦事實在不太考慮別人的感受,這正房是他和梁翠容所居的住房,他們把人抬到這里來,著實有些不妥。
方進石走進房中,讓他意外的是,屋中竟然并無一人,地上放著一個鑲著金燦燦黃銅打制的花朵的楠木木箱,這木箱并不大,看上去無論顏色和表面,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單是這個木箱就像一個藝術品,木箱并沒有上鎖,就那么隨隨便便的放在地上。
這木箱當然不是方進石家里的,是被抬到這里的人帶來的,只是屋內沒有人,來人只能是繞過四扇屏風,到他的內臥室去了。
方進石微微有氣,覺得來人太沒有禮貌了,他放重腳步慢慢走過屏風,就在他臥房門口的窗前,一個女子正背對著他看著窗外,方進石從她背影來看,身材極是曼妙勻稱,她中等個頭,頭發沒有扎起低垂到腰,穿著一身藍白的深衣,她一手低垂,一手扶在窗格,方進石看她扶在窗上的手指纖細的很,手腕如皓月一般的潔白,這個的纖手,絕不會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的手腕。
這個女人就在那窗前站著看著窗外,她看的方向天空一片紅亮,都是失火的那個方向,遠處的火光投到她的肩頭,或明或暗,方進石想咳嗽一聲引起她的注意,卻最終忍住了,他就這么站在這個女人的身后,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她的背影都如此好看,也會如此讓人著迷,方進石在背后從她的頭發開始,一寸一寸的目光往下移動欣賞,一直看到她的腳后跟,這女子穿了一雙藍色繡花的薄底鞋子,她隨隨便便的站在那里,也會把雙腿站的筆直,無論站多久,她的雙腳腳尖都不會松松垮垮變成八字,永遠都是而是直直正正,這是經過嚴格的訓練并長期保持習慣才會這樣,方進石知道之前的云奴兒也是這樣的,這個女人站在那里,有幾分云奴兒的影子,或者說像極了云奴兒。
過了好久好久,久的遠處著火的天空已經不太明亮了,這個女子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這聲嘆息讓方進石聽來,好像從幾百年前穿了時空而來,終于讓他聽到,這女子緩緩轉過身來,外面的光亮照耀在她的面上,方進石面前出現了一張五官精致到了極致的小臉,方進石看到這女子的容貌和身段,已經幾乎無法呼吸。
這個女人看上去最多二十四五歲,肯定不是屬于老人家,她的膚色白皙的比方進石引以為傲的梁翠容的膚色還要白,她的身段比黃金綿的還要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她端莊的儀容而迸發的氣質,和云奴兒難分伯仲,她的眼睛比薛翎還要明亮美麗,她把方進石家里的甚至于他所見過的美貌女子所有的優點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你幾乎不能從此時此刻的她身上挑出任何毛病來。
她就那么隨隨便便的回頭,看著方進石也不說話,她的眼神是帶著那么恬靜那么憂郁的一點點,方進石深深的調整了一下子自已的呼吸,半天迸出兩個字來“是你”
這個美貌到無以倫比的女子低垂了眼簾,吐了一口蘭香,低聲道“只怕你想不到,我更是想不到。”
這個女人,就是名動天下的飛將軍李師師。
方進石看到她,馬上就想起自從上次李師師陪著梁紅玉來到他家里聽了黃金綿彈琴,回頭給黃金綿說她就是李師師,他和黃金綿到了平江府好了以后,閨房之中黃金綿還曾經給他看過一首“密詞”,一首文人周邦彥寫的“少年游”詞,方進石當時強著記下來了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世間也只有李師師,才能當得起這“并刀如水吳鹽勝雪”八個字,這首詞,也正是周邦彥寫給李師師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