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轉過頭來道:“是李郎中向我拜師學藝,不是他來教我。”
宋錢訝然半響,忽地笑了道:“大師真會說笑,李郎中一把年紀了,怎么可能向你學藝。”
和尚隨口道:“信不信由你,李郎中拿了三百貫要學我的針灸之術,如是老兄知曉有人要學這項本領,介紹過來我給抽頭,如果足下親戚朋友有人遭遇不幸,念經超度我也可代勞張羅,絕對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這和尚倒是會做生意,但是最后面這話極為難聽,宋錢本身脾氣也好,看他是個和尚想想也就不和他計較了,把火氣壓了壓道:“不必了,小和尚真會說話。”他心中有氣,把大師改稱了小和尚。
大門一響,羅老虎的妹妹羅大姑挎著竹籃從外面走了過來,她的竹籃里裝了一只雞和別的酒菜,自打她進門來,這和尚就盯著她看,羅大姑感覺到了,內心有些厭惡,低頭也不理院里的人,快步準備走到屋內。
羅老虎在她身后道:“這位大師專門給我瞧病來的,你不是說這兩天睡不好覺吃不下飯總是嘔吐的,正好讓這大師給你開個方子。”
羅大姑低聲道:“我沒病,你才有病。”說著快步邁過門檻,和尚站在檐下嘀咕了聲:“她是沒病,倒看像是懷了身孕。”
他聲音不大,羅老虎卻聽得清楚,不由馬上火氣喝道:“和尚你休得胡說八道,再胡言亂語的我就不客氣了。”
那和尚卻神情傲然地道:“客氣不客氣我都是這么說話,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得,你請令妹出來我把脈一試就知。”
羅老虎大怒,走上前來道:“賊和尚亂說話壞我妹子清譽,我妹子怎么可能懷了身孕呢?”
和尚眼見他沖上來怒目相對,仍不停嘴道:“她正值青春年少,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就不會有了身孕。”
羅老虎忍無可忍,用沒傷痛的那只手抓住和尚的衣襟,一把將和尚拉到近前罵道:“賊禿驢,你還胡說,真是討打。”說著不顧手臂有傷就要打這和尚兩拳出氣,宋錢和方進石忙的上前阻攔,和尚迎著羅老虎的怒目直視,并無氣餒求饒之意。
羅老虎并非蠻橫不講理之人,再加上宋錢二人勸解,這和尚說話令人生氣,可這是自已家中,打了這和尚就算欺負了他,羅老虎把火氣壓了壓,一把將和尚推遠一邊,說道:“算了,今天不和你計較,拿了你的東西趕緊走吧。”
方進石將和尚的那個包袱拿過來遞還給他道:“大師還是先走了吧,莫要再逞什么口舌之快。”
那和尚憤憤地把包袱背了,卻在羅老虎面前伸出手來:“拿藥錢來。”
羅老虎將那個裝著鉆山風藥材的紙包扔給他,然后道:“這些藥你拿走,爺不要了。”和尚接過藥仍不罷休,依舊伸手道:“幫你瞧病的錢呢,來回的車馬費總要給的。”
羅老虎氣極反笑:“你要多少?你幫我瞧了什么病了,我請的你來么?”
那和尚卻道:“至少需給一兩貫錢才成,剛才我不是給你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