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榛陪著笑臉說道:“不敢,我可是不敢,進門時就聽小黃門說起,二十姐這些天嘴上最多的就是討打二字,果不其然。”
趙多富撇撇嘴:“這些宮女小黃門,沒來由地惹我生氣,難道不是討打么?”
“那是那是。”趙榛附和著,走到凳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了起來,并不再開口。
趙多富急了,將他手中的茶杯奪了過去,道:“有什么事就直說,怎么也跟九哥學會了,說個話慢慢吞吞的,不像個男人。”
趙榛道:“也沒有別的事,只不過聽說最近二十姐脾氣特別的不好,總愛罵人,就過來看看你,順便讓你罵一場,好讓你出出氣。”
“信你這個小鬼頭的話才怪呢。”趙多富斜目看著他,“這么晚了還來找我,會沒有事求我?說吧,什么事。”
趙榛道:“也沒有別的事,最近花錢大方了些,有些入不敷出,過來看看二十姐有沒有閑錢,轉借個一千兩千緡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趙多富就怒了站起來道:“你趕快滾,別說一千兩千緡了,一只銅板也沒有。”又回首對張喜兒道:“把十八哥趕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他。”
趙榛急忙擺了雙手道:“別別別……你聽我說完,保證你聽了以后,火氣也沒有了,別說一千兩千緡了,再多你也有。”
趙多富本搶了宮女手中的撣子準備親自動手趕他出去,聽他這么說就停下手來道:“好,就讓你說,要是你說不出一朵花來,看姊姊今天不把你牙齒打掉幾個。”說完氣乎乎地坐在位置上等他說。
趙榛道:“天天自稱姊姊,羞也不羞,我們兩個同年生的,我還比你大上兩個月,怎么你倒成了姊姊。”
趙多富將手中的撣子向他一指:“你說是不說?”
趙榛趕緊服輸:“說,自然是要說了,要不然我干嘛來了。”他清了清嗓子才又說道,“今天在外面玩兒,偶爾遇到了一個之前見過面的人,這人姓方,是個客商,他家在城西,有一座很大的宅院。”
趙多富皺了眉頭:“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趙榛道:“你耐心聽我說嘛,這位仁兄說話做事我覺得很是對路,就和他成了好朋友了,他帶我去家里作客,見到了一位從洛陽軍器械局的武德郎將,這位武德郎將……”
趙多富見他說了這么多話也沒聽到對她有用的重點,煩燥起來起身就往里面走,不想再理睬趙榛,趙榛追上兩步在她后面急了道:“他叫高寵。”
這四個字如同釘子一樣把趙多富的雙腳釘在當地,再也移不動了,她回頭看看,趙榛走到她近前,著重重復這四個字:“他叫高寵。”
趙多富盯著他看了半天,說道:“高寵是誰,我又不認識。”說著快步走到內廳,重重地把隔門關上,將趙榛關在了外面。
趙榛站在隔門前低聲喊:“我見到了高寵了,你想不想見他啊。”
趙多富在門里道:“滾,我不想看到你。”
趙榛拍拍門又在喊:“你想見他我可以幫忙的,有話好好說嘛。”
趙多富從里面一下子把門拉開,氣憤地在他頭上身上拳打腳踢,一頓狠打,趙榛當然不敢還手,蹲在地上任她出氣,趙多富邊打邊罵:“你還怕別人不知道是嗎?這么討打是嘛!”
她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會兒,打得筋疲力盡的才停手,趙榛慢慢站了起來,道:“這一頓打是我替高寵挨的,見到他時必須要向他討回來。”
趙多富在他身上又踢了一腳:“你還說。”她拳打腳踢之后,覺得心中郁悶消了許多,趙榛嘻嘻道:“我打也挨了,那兩千緡應該借給我了吧。”
趙多富道:“你突然花了這么多錢,用到哪里去了?”她手指指著趙榛的鼻尖道,“肯定是給了你相好的那個道姑了,是不是。”
這次輪到趙榛不好意思了,辯解道:“哪有的事。”說著話轉過頭去不敢看她,趙多富道:“也好,你如果不肯承認,我這錢就不借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