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在旁人眼里恐怕已經是死人了,因此壓力無端的更大,再看申屠川,此刻還是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但似乎并未動怒。
季聽心頭一動,又跪著朝他走去,小心的從他手里捏住了劍身:“陛下,這劍已經臟了,千萬別臟了您的手。”話里的意思,是要把劍拿走。
申屠川瞇起眼睛審視的看著她,直到她的鬢角開始出汗,他才松開了手。季聽感覺捏著劍身的手指一沉,當即松了口氣,然后腦子一抽,想也不想的把劍扔遠了。
眾宮人:“……”好好的命留著多吃幾碗飯它不香嗎?
季聽也是本能反應,等劍落地的清脆聲響起,她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件多傻的事,只能對著申屠川干巴巴一笑:“那劍血腥味太重,莫要熏著陛下了。”
申屠川眼皮微撩,看向身側的人頭分離的刺客。
季聽:“……”
申屠川又扭頭看向她,見到她把‘要死了要死了’幾個字寫在臉上后,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你身上倒是香。”
涂了香粉的季聽:“……”
“今日穿的衣裳也襯你。”
想到某個白衣被血染紅的貴妃的季聽:“……”
“若是糊上白泥燒成瓷器,定然能將美貌長久的保存下來。”申屠川慵懶的說完,看到季聽一臉呆滯,可眼底卻不見和旁人一樣的深入骨髓一般的恐懼,不由得輕聲一笑。
季聽咽了下口水,硬著頭皮道:“燒成瓷器多無趣,若是留著民女的命,民女不僅美貌,還能跟陛下說話解悶不是。”
“你說的……”申屠川沉思三秒,隨后點了點頭,“倒也有幾分道理。”
季聽懸起的心剛放下一半,就聽到申屠川開口:“可孤不需要人解悶。”
“……還是需要的,若陛下想聽笑話了,總得有人講不是。”
申屠川看著她的臉嗤笑一聲,轉身朝王座上走去。能在申屠川身邊當值超過一月還活著的,都是腦子靈活的人,見申屠川無意殺季聽,立刻有小太監滾出來轉移話題了:“陛下,那這些秀女……”
“跟從前一樣就好。”申屠川坐下后,臉上出現倦怠之意。
小太監忙應了一聲,便弓著身子叫了幾個人,把這些暈倒腳軟的秀女們架起來往外走。本來還有人來扶季聽的,可季聽先一步站起來了,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跟在人群后面,卻還是一不留神成了最顯眼的那個。
“站住。”申屠川的聲音幽幽從身后傳來。
本來正往外走的人們瞬間定住,佝僂著腰又轉過頭來,原本在最后面的季聽瞬間成了第一個。
“季聽是吧。”申屠川眼神莫測的打量著她,如毒蛇一般的目光只讓季聽感覺渾身濕冷,再一次清楚的認知到,這回的男配跟之前的不同。
在她繃緊了精神,以為他要對自己做什么時,就聽到他懶洋洋的說了一句:“給孤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