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的注意力收了回來,挽著季夫人的胳膊嘻嘻一笑:“這東西可是我的護身符,換一塊就沒有這功效了,我才不舍得扔,放心吧娘,我保證不讓旁人看到。”
季夫人看她一眼,氣哼哼的領著她繼續爬樓。兩個人又走了一截,季聽再次停了下來,這回臉色都有些發白了:“我、我不行了,太累了。”
“你今日怎么回事?”季夫人目露擔憂。
季聽微微搖頭:“穿得太笨重了,早上又貪吃糕點,現在太陽一曬胃里直泛酸。”
季夫人盯著她看了半晌,最后咬了咬牙道:“實在不行咱就先回去吧,改日換個地方再約便好。”
“那哪行啊,都答應人家了,不去不合適,再說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去到上面的,我們哪能讓他們白跑一趟。”季聽雖然平日里跳脫了些,可骨子里還是個又乖又善解人意的小女兒。
季夫人嘆息:“那你再歇歇,歇好了我們再走。”
“……我沒事,慢慢往前走吧。”季聽撐著一口氣直起身子。
季夫人不認同的扶住她,正打算再勸,一個面白無須的男子走了過來,對著她們微微抱拳,季夫人認出了他是誰,頓時緊張起來。
“娘,怎么了?”季聽小聲問。
季夫人沒有回答,而是看著男子,壓低聲音問:“敢問李公公有何貴干?”
一聽‘公公’二字,季聽眼神里閃過一點驚訝,下一秒腦子里便浮現一個人的臉。
男子和煦的笑笑:“咱家是奉皇上之命去佛寺取些香灰做藥引,上山時恰好看到二位,想到石階太長,恐怕夫人小姐會有不適,便想請夫人小姐隨咱家乘了馬車一同上山。”
季夫人立刻拒絕:“這……不太好吧,你有皇命在身,自然是可以走那條路,可我們只是……”
“夫人不必擔心,若是皇上問起,咱家會親自與他解釋的。”男子繼續道。
若是平時,季夫人絕對不會答應同行,可看到女兒泛白的臉色,心里便一陣陣的心疼,加上男子一副不容拒絕的姿態,糾結許久后還是點頭答應了。三人從路旁近路到馬車上,馬車朝著山上飛快跑了起來。
看著季聽漸漸好轉的臉色,季夫人朝男子道謝:“多謝李公公了。”
“不過是舉手之勞,夫人不必客氣。”男子溫和道。
幾人很快到了佛寺,男子取了香灰便轉身離開了,似乎跑這一趟真的只為這點小事。季夫人松了口氣,先帶著季聽去拜了佛,再去廂房見了侍郎夫人。
你來我往的客氣完,季聽便按照季夫人的指示往佛寺后方去了。不同于佛寺的熱鬧,佛寺后院十分安靜,半天才看到一個灑掃的小和尚,確實是個相親見面的好地方。
季聽慢悠悠的走著,很快便看到了約好的涼亭,再往前走幾步,就看到涼亭里一道清雋的背影。她腳下步伐慢了一拍,半晌才正常往前走,快到涼亭時停了下來,無端有些緊張:“你、你好,是張公子嗎?”
她問完,那人便轉身了,七年的時光好像對他沒有半分影響,只是愈發英俊愈發陰柔了。英俊、陰柔,兩個不相干的詞匯,放在他身上卻奇妙的融合了,他仿佛山間化形的妖精,專門奔著攝人心魄而來。
“季小姐,多年未見,你長高了許多。”申屠川平靜開口,宛若在招呼一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