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跟著瞎起哄的。
強哥喉結動了一下,但是墨鏡完美地掩飾了他的緊張。
他用略微顫抖的食指和中指,像任何一個老煙槍那樣,老練地夾住煙屁股。
然后雙臂伸展,把校花攔住了。
突如其來的愛情攻勢讓校花猝不及防,她改變方向,想盡快從強哥旁邊繞過去。
但是強哥可是帶過兩百個兄弟,混深圳黑道的人啊,身經百戰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他一邊露出猥瑣的微笑,左擋右擋,就是不讓校花過去。
校花皺著眉,表現出極端的厭惡,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付這種小混混,她還是嫩了點。
幾個回合后,校花站住不動了,強哥也站住不動。他丟掉煙頭,準備開口說話了。
我們一直在等強哥開口表白,一直非常感興趣,怎么說,說什么,才夠江湖,才夠國際,才會帶著從深圳大梅沙吹來的海風。
然而
還沒來得及開口,強哥就被一個彪形大漢從背后拘住了脖子。
強哥企圖反抗,又被大漢一把抓住了手腕,墨鏡也打掉在地。偉岸的形象瞬間變成弱雞。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小兔崽子!
哪個班的??
說!!
強哥就這樣被彪形大漢押到校長辦公室。因為強哥是社會閑散人員,無法處分,校長勒令保衛處要加大對校門外一百米,二百米,不,五百米,五百米范圍內的安保,不能讓學生出任何人身安全問題。
同時,我們這一批強哥的粉絲,被嚴厲批評,今后不得結交社會不良人員,更不得把不良人員帶到學校附近,違者開除。
校花從那之后更安全了,每天放學都有一輛小車早早等著,接她回家。除了司機(那位彪形大漢)之外,還多了一個保鏢。
這件事情之后,強哥的氣焰收斂了。雖然還是吹牛,但是已經不去學校門口了,只在家屬院門口的路燈下。
聽他吹牛的人越來越少,年齡也越來越小,沒人再給他買煙,買鍋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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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說他在二十一歲時,
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后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槌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變得像挨了槌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遇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么也槌不了我。
我覺得那些零基礎還要夸夸其談的人,癱在沙發里還幻想白日飛升的人,其實就是在給自己的眼高手低找個掩體。
沒探索過世界,沒吃過虧,也沒想好擺個什么姿勢,來迎接生活。
強哥半年后去了廈門,聽說是個很不錯的電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