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寧就躺床上做夢,明晃晃的天光落進來,讓他的眼睛有些生疼。
他一動都不想動了,好像一條被抽干空氣的咸魚。
上午進行了一場極限跑步運動,跑了十五公里,回來以后,洗了個澡,就躺在了床上,過了一會兒,劇烈運動的后遺癥就出來了,渾身都疼,肌肉酸痛。
方微做好了飯菜,叫老哥出來吃法,等了半響還沒見他有動靜,又進去看一下,見到方寧像咸魚一樣躺著就催促了兩聲,方寧半天才回應。方微無可奈何只能自己先吃飯,然后把剩余的飯菜放進鍋里蓋著,防止變冷。
“我出去了,曹穎找我去逛街,晚上回來。”
方微關上大門以后,家里就剩下他一個人,靜悄悄的。
也不知道過了好久,他才恢復全身的力氣。
一下午的時光,方寧無事可做,重新在書房里翻出了毛筆和墨水。
凝神聚氣,全身貫注,看起來很有大師風范。
一頓運筆,龍飛鳳舞,筆下龍蛇走。
在白色的宣紙上歪歪斜斜的寫了半句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詩是好詩,可是這字卻是不登大雅之堂。
方寧拿著那寫的跟狗扒一樣的毛筆字在陽光粒子下端看半響,覺得寫得過于難看,就把這張寫滿字的宣紙隨意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里。
“再來”方寧就不行了,這毛筆字就有那么難寫。
一張一張紙被他揉成廢團丟進垃圾桶。
眼看著垃圾桶里的廢紙都快堆出來了,他終于泄氣的承認,自己確實不是寫毛筆字的料。
有些人天生就懂這些,比如程曦,這個女孩有著十項全能,會茶道,會圍棋,會書法,會音樂,會武術上天對這個女孩有著足夠的鐘愛。
一想到程曦,方寧則會想到很多
想給她打電話,看時間還是中午一點不到,估計還在睡午覺,方寧也沒去打擾她,噥咕了幾聲,出了書房,把剩飯剩菜熱了,隨便扒幾口吃掉。
他心里有些煩悶,這股煩悶不知道從哪里而來,導致他上午狂奔耗費體能,中午欲求練毛筆字來靜心,可道是心猿意馬,豈能那么容易降服
方寧換了件白襯衣,拿上鑰匙,匆匆出門。
他騎著單車在烈日下行走,香樟連綿氤氳。
今天的溫度適中,沒有前幾日那樣曬人,騎著單車在瀝青路面上行走沒發出一丁點聲響,這一段路也很少有灰塵,這就是油柏瀝青馬路的好處,遠比那些水泥地要好的多。
他騎著單車在橋頭行走,穿過書店,穿過老街,穿過車流,走過每一寸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土地。
又來到浮橋上駐步,推著單車站在沿江邊,兩岸是垂楊柳,經過一個暑假的瘋狂生長,柳枝已經垂到了地上。
浮橋的水是淚羅支流,對岸是平海大橋,此時還沒幾年以后壯闊,只有簡陋的橋面,看起來如同這老城一樣年老不堪。
方寧低頭望著江面,一片碧波,被陽光照射,波光粼粼。
他知道那水底下的碧波是水藻,這條河上游有一個氮肥廠,雖說已經倒閉了,但以前不知道排污了多少廢棄物到河底,這條江早就營養過剩了,水藻吸取了營養以后,瘋狂生長,幾乎霸占了整個降低。
方寧推著單車往江面走去,中間有一座木橋橫跨著,把對岸的平海大橋連起來了,站在橋面上,往水底下看,可以看到水藻柔軟的葉子在水底隨著暗流擺動,像無數的頭發絲,這也是許多人夏天在這邊游泳溺死的原因,一旦被水藻纏上了手腳,誰也無法逃生。
由于這邊沒有開發,所以政府也沒人管,清理河道需要很大一筆錢,有這筆錢還不如用到其他地方去。
方寧似乎有感,目光飛躍。
就看到對面走來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