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林昆,張守義那雙被命運和病魔雙重摧殘的黯淡眼眸頓時噙滿了淚水,內心的激動化作了這個已經將身體埋在了黃土里大半的男人的眼眶里的熱淚,淚水滑落,滴落在地下室發潮的水泥地上,他哽咽了。
“昆子”
兩個字,帶著一陣激動的惆悵,在空氣中抖落開了無數的悲傷彌散。
“叔”
林昆聲音顫抖的叫道,他想不到那個曾經身強力壯,一下子能扛動二百斤糧食的男人,為何會變成眼前這番模樣,他比過去看上去更老更滄桑了,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布滿病魔與歲月留下的痕跡,他仿佛已經沒有了明天。
深深的絕望化作悲傷,像沒有陽光的季節填滿胸膛,熱淚涌出了眼眶,這個面對生死都不曾落淚的漠北狼王,突然間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快過來讓叔看看”張守義激動的伸開雙手,尿毒癥到了末期,沒有錢做換腎手術的他,只能坐在輪椅上度日,兩條腿腫的已經不能行動了。
“叔”
林昆又喊了一聲,走到張守義的跟前,張守義伸出那雙黢黑粗糙的大手,握住了林昆的雙手,一雙眼睛激動的打量著多年不見的孩子,喉結激動的連連顫抖著,他說“孩子,你這些年過的好不好,怎么也不回家看看。”
“好,叔,我過的好,在部隊里有紀律,不能和家里聯系,也不能回家,所以就”
“你現在復原了”
“嗯。”
“有工作安排么現在工作可是大事,有一份牢靠的工作,一輩子都不用回鄉下吃苦了。”
“嗯,叔,我有工作,你放心吧。”
“你爺爺的墳頭前兩天我還去看了,周圍讓你嬸子修理的很干凈,你可以放心。”
“叔,謝謝你們。”
爺倆熱淚盈眶的聊著,許英已經從廚房里走了出來,身材矮小并有些佝僂的擦,一邊用圍裙擦著雙手,一邊緩緩的向林昆走過來,看著眼前這個愈發提拔的大小伙子,她在心里默默的對自己說著“這孩子長大了”
“昆子。”許英叫了一聲,雙眼里透著說不出的激動,一層薄薄的霧氣蒙在了眼中,經過窗外的夕陽余暉照耀,變成了閃閃發光的淚光。
“嬸子”
回過頭,看著這個緊緊別離了幾年,卻仿佛別離了十幾年的嬸子,林昆的心情更加激動起來,她看起來比過去更老了,她的白發多的數不清了,但她的目光依然那樣熟悉,她臉上的笑容依然那么令他感到溫暖。
“你這孩子看起來比過去更壯了,部隊里吃的比咱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