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中港市的副市長,唯一一個實干派的官員,姜峰每天晚上都睡的很晚,他需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靜靜思考,需要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捋一遍,包括每天見過什么人,每個人都說了什么話,每句話背后隱含的意思是什么。
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鄉鎮里走出來,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這其中的艱辛絕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到的,這么多年來姜峰一直小心翼翼的行事,盡最大的努力將每一件事做的圓滑完美,沒有人知道他活的有多累。
幽幽的吐出一口煙,姜峰的臉上又浮現出一抹愁容,這種看似深深的憂愁,在他的臉上卻又呈現出不一樣的平靜來,就好像是一個古井無波的人面對即將而來的狂風暴雨一樣,沒有任何東西能觸動他的神經。
姜峰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畢生最大的心愿是能再在官場上走一步,將中港市這座北方最有富饒潛質的城市,從二線城市升級為直轄市。
張彥很少會在晚上來打擾姜峰,作為姜峰的心腹,張彥一向全心全意的替領導考慮,他深知夜里是領導深思熟慮的時間,所以每天晚上都不會過來打擾領導,但同時他又能做到只要領導一個電話,不管是半夜什么時間,哪怕是他正趴在女人的肚皮上享受天倫,也能在十分鐘之內出現在領導的面前。
今天晚上姜峰沒有給張彥打電話,張彥卻是急匆匆的來到了姜峰的住所,回過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張彥,汗水正從他的額頭上往下淌,姜峰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問了句“急成這樣,什么事”
“南城區大火拼”張彥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復,可呼吸急促的無法控制,他不想讓自己表現出不冷靜,可今天晚上的事實在事難以冷靜。
“死人了”姜峰淡淡的問,和他在媒體前溫文爾雅、關心老百姓比關心自己還要多的市長面容不同,此刻在煙氣繚繞的月光下他是那么的冷漠,冷漠的像是一塊沉睡在湖底的冰,令人從骨子里感覺到發冷。
張彥沒有覺得任何不妥,身為姜峰的心腹,他對姜峰已經完全了解了,對于姜峰來說,什么業績、百姓的,那些只不過是他向上走的臺階而已。
“沒有。”張彥道。
“沒死人你這么著急干什么,這種事就交給派出所去處理就可以了,你回去睡覺吧。”姜峰平靜的道。
“可是”張彥緩了一口氣說“這次大火拼百鳳門也參與了,林昆剛被金柯帶回了警察局。”
姜峰轉過頭看著張彥,輕輕的一笑,坐在了沙發上,道“張彥,你也坐。”
張彥坐了下來,姜峰接著說“金柯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就坐到了南城區警察局局長的位子上,你應該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如果不是老子厲害,就他那年紀,恐怕最多也只能當一個警察局的小隊長,他金柯的關系在省里,并且據我所知,金家的實力一點也不輸于余宗華,所以”
姜峰抽了口煙,繼續說“這件事我們還是當做不知道的好,我不想為了一個林昆去得罪了金家,同樣我也不希望這件事兒惹惱了余宗華。”
張彥試探的問“領導,那我們假裝不知道”
姜峰陰測測的一笑,道“去外面拿兩瓶酒回來,再讓樓下做幾個小菜。”
張彥馬上明白,站起身道“好的領導,我馬上就去。”
姜峰繼續望著窗外,窗外的夜色一貧如洗,可不知為何卻濃郁開了濃濃的血腥味,那是一朵血紅色的蓮花綻放在黑暗中,妖冶而又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