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了歪腦袋,林小胖本就岌岌可危的意識又要模糊過去,卻突然感覺久久都沒有動靜的懷里突然一動,也不曉得是不是她的錯覺,模模糊糊中感覺一道藍光閃過,心中頓時一喜,狠狠地咬了一下血肉模糊的舌尖,勉強睜開了粘在一起相親相愛的眼皮。
“大山”
模糊之中,林小胖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小伙伴站起了身,踩著她的肚子走了幾步,還沒等她掙扎著笑出來,就突然感覺肚腹一涼,嚇了一跳,心想大山脫她衣裳干嘛難不成這小子早就已經看上她了
只是下一刻,林小胖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腦子里亂七八糟的閃過了許多念頭,無數的記憶在此刻突然回籠,將林小胖已經被巖漿湖里灼熱的溫度逼成一團漿糊的腦子充斥成一團。許多以前被忽視的,被扔到記憶角落里的東西,此時都狂涌了出來,不容她忽視。
林小胖想,她與大山朝夕相處三十多年,生死相交,無數次險境中,唯有這一只小小的桐華獸化身與自己相伴。危險時,總是大山不辭辛苦來相救。
快樂時,哀傷時,艱難時,歡樂時,她身邊都有這么一個人相伴。
她早就已經將他當成自己客居異鄉后唯一,也是最最重要的伙伴,好友,乃至親人。
只不過,從始至終,她好像對大山的事都不是很清楚。
就好比現在,那雙狠狠插入她腹部的小手。
嘴角不停的溢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幾乎要將林小胖嗆死在這石板上,可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只是雙目無神的看著頭頂紅艷艷的石壁,頗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
她是在做夢嗎還是一場壞到極點的噩夢
“嗤”的一聲,是血肉生生被撕開的鈍響,頓時打破了林小胖心中的迷惘,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林小胖微微抬起了一點兒腦袋,很微小的弧度,卻足以讓她看清楚那個窩在自己腹部的小小身子,以及他現在正在做的事。
也許是感覺到了林小胖的目光,小小的桐華獸漫不經心的抬起了腦袋,正好與目光換散的林小胖對上,嗡的一聲,林小胖幾欲昏過去。
她很清楚,那是大山的目光,是大山的神態,是大山的身子。
也正因為如此,林小胖才會不敢置信到即使自己正在被人開膛剖腹,痛到極致,也還在懷疑。
那個一層一層,細致的剖開自己的肚腹的人,當真是自己患難與共的好友嗎當真是那個嘴硬心軟的大山嗎
而殘酷的現實告訴她,是。
錐心之痛
這一瞬間,林小胖甚至在想,她為什么不早一點兒死呢如果她早一點兒死的干干凈凈的,是不是就不會受此錐心之痛了是不是憋悶痛苦的心里,就不會感到
這種痛苦到極致的,背叛之感了
“嗤啦”,又是一聲,林小胖本就虛弱至極的身子此刻更是虛軟的很,只是她仍然死撐著身子,倔強的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含糊不清的問,“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