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從阮是吃過大苦的宿將,自然沒有任何的不適,他坐在李中易的對面,吃得津津有味。
折云水就有些吃不消了,他草草的咽下手里的一張干烙餅后,壓根就沒胃口再啃第二張餅。
只是,李中易一口氣吃了三張烙餅,確實令折云水頗覺得有些不太自在。
李中易是個啥地位手握著啥樣的實力折云水又算是哪根蔥
折從阮僅從李中易進食的速度。便可看出,他的這位孫女婿,絕對不是鴨子死了嘴巴硬,硬撐門面。
都是行伍出身的將帥,又是創業時期,哪有那么的嬌貴
折云水察覺到,折從阮灼灼的目光,正盯在他的身上,不由頭皮一陣發麻,得了,李中易都可以吃得大苦,何況他這種毛還沒長齊的小字輩呢
在折從阮無聲的威逼之下,折云水仿佛喝苦湯藥一般,硬撐著勉強又吃了一張烙餅。
李中易對于折家祖孫的無聲斗法,一直洞若觀火,不過,折家的家務事,他完全沒必要插手。
根據前方不斷傳來的戰報,契丹人一直從三面狠攻洺州,顯然是想盡快拿下大周國河北地區的第二大官倉。
為了有利于支援抗擊外敵,從郭威登基開始,大周國就一直在距離雄州和霸州不算特別遠的洺州,囤積軍糧和輜重。
一旦,契丹人拿下了洺州,就沒必要十分辛苦的四處縱兵打草谷,搶劫糧草和錢財。
強盜搶劫,也需要考慮投入產出比,力求成本最小化,收益最大化。
身為政事堂的相公,又有李瓊的協助,李中易想搞到洺州的城防詳情,易如反掌。
這洺州城高六丈,墻厚十余丈,還建有輔助防守的女墻,城內更有一萬多駐軍。考慮到契丹人不太靠譜的攻城能力,洺州雖不敢說城防固若金湯,短期內倒也無須太過擔心。
此前,雄、霸二州的丟失,和契丹人幾十年如一日的暗中培養賣國的虜奸,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這只是特例而已,并不意味著契丹人的攻城能力,有了本質性的飛躍。
李中易一直有個想法,務必找機會全殲滯留在洺州城下的契丹人,現在,契丹人竟然一分為二,正好符合分而破之的原則。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集中優勢兵力,殲滅落單之敵,不管是冷兵器時代,還是熱兵器時代,都是異常重要的戰役準則。
根據哨探送回來的情報,契丹人的主力顯然就是不遠處,等著伏擊李、折聯軍的精銳騎兵部隊。
騎兵,擁有著機動力強悍的戰略優勢,可是,也有著很明顯的劣勢,那就不擅夜戰。
漆黑的晚上,即使是在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騎兵部隊也只能舉火行動,將自己徹底暴露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
戰爭的勝負,充滿著偶然性,就看誰犯的錯誤更少,誰的戰前準備工作更細致
符茵茵領著侍女和家將們,渡過黃河北上,去尋找李中易的主力部隊。
可是,越往北走,亂民越多,原本就不寬的官道,被南下逃難的難民們,堵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符茵茵擠進衛州城之后,本想買馬趕路。可是,物以稀為貴,兵荒馬亂的時候,市面上別說馬,就連牛和驢,都被大戶人家一買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