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瞟了眼趙橫,見他年紀也不算大,不過四十出點頭的歲數,便漫不經心的吩咐說“吾知你接到軍令的時間尚短,來不及馬上整頓兵馬,如此,便給你半日的時間,集結好兵馬之后,便領兵前來與吾會合,且去準備吧。”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面對的是政事堂諸相之一的頂頭上司呢,趙橫只得硬著頭皮,抱拳拱手說“末將謹遵李帥鈞命。”
李中易見趙橫磨蹭著不肯走,知他想私下里做出勾兌,或是討好之舉。
鑒于田隆的不合作,李中易成心要立威,自然不可能給趙橫好臉色看,他冷冷的擺了擺手,輕聲斥道“還不快去趕緊集結兵馬,莫非等本帥備好了上等的席面,汝才肯從命不成”
這話實在是太重了,趙橫嚇得不輕,慌忙行禮之后,掉頭就往外跑。
趕跑了趙橫之后,李中易吩咐一聲“咱們也出發上路。”一馬當先的朝“血殺”那邊走去。
竹娘有些詫異的追上去,問李中易“爺,您不等那個姓田的刺史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等他干嘛爺一直覺得行軍速度太慢了,沒辦法飛到幽州城下呢。”
等李中易上馬之后,他見竹娘依然一臉的懵懂,便笑道“姓田的求爺辦事,還不許爺拿拿架子,擺擺譜兒”
竹娘立時明白過來,這才羞紅著俏臉,跟著翻身上馬,守護在李中易的身側。
“士光,你留下來和田隆慢慢的周旋,別的都好說,始終咬死了調動趙橫的事,就是不松口。”李中易忍住笑意,繼續吩咐道,“除非,田隆愿意把滄州所有的大小船只都給本帥弄來。剩下的條件,你就看著辦吧,銀錢啊,絹帛啊,美人兒啊,該怎么勒索,就怎么勒索,絕對不要手軟。”
李中易吩咐完之后,卻無意中瞥見竹娘緊繃著粉腮,氣鼓鼓的瞪著他。
“娘子,你家夫君我就算是再好色,也不至于看上那些鄉野村姑滴。”李中易故意逗竹娘說話,“楊烈那混小子,一直不肯成親,眼看著他年紀不小了,總得納幾個妾室,替楊家續上香火吧”
竹娘其實心里也明白,以李中易的眼光,等閑的女子,確實難入他的法眼。只是,女人天生愛吃醋的個性,讓竹娘始終有些氣難平。
“哼,家里的女人,已經不少了啊。”竹娘賭著一口悶氣,故意扭過頭去,不看李中易。
李中易和竹娘相處的日子越久,就越覺得這個小老婆的直爽性格,非常對他的胃口。
“娘子,且莫生氣了,為夫其實心里最疼的就是你了。”李中易對于自家女人的脾氣,自是了如指掌,說起鬼話來,甜如蜜。
“啐,奴家可不敢信你的鬼話。”竹娘伺候在李中易的身邊日子早已不短了,那怕李中易說他戒酒,竹娘都敢信,唯獨戒色這一條,她完全沒有信心。
李中易知道竹娘一時意難平,也就沒再招惹,他騎在“血殺”的背上,一路小跑著,巡視自家隊伍行軍的狀態。
宋云祥獲得了李中易授權之后,晃晃悠悠的來見田隆,田隆原本已經等得異常心焦,此時見了身穿高級武官軍服的宋云祥,就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趕緊拱手說“滄州刺史田隆,這廂有禮了。”
嘿嘿,宋云祥差點笑出了聲,堂堂朝廷四品大員的田刺史,眨眼間變得如此的禮賢下士,這世道可真奇妙吶
“末將羽林右衛參議司檢校都指揮使宋云祥,拜見田刺史。”宋云祥十分客氣的和田隆見了禮,笑容可掬,別提多親熱,“不知道田刺史大駕光臨,末將有失遠迎了。”
田隆被李中易晾在外面已經很久了,他又不是傻瓜,自然明白,李中易生氣了,故意給他顏色看看。
說實話,如果不是兵荒馬亂,正值用兵之際,田隆以李筠親家的扎實身份,絕不會死皮賴臉的跑來求李中易高抬貴手。
可惜的是,契丹人就在附近不遠處活動,天知道啥時候,就圍上來,打破城池,要了他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