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太祖耶律阿保機,分迭刺部為五部院和六部院,各有一名夷里堇負責管理。契丹太宗時,改夷里堇為大王,分管五部院的為北院大王,管轄六部院則為南院大王。
契丹人的官僚體制,其實是最早的一國兩制,分為北面官和南面官,尤以北面官為重。
北面官的最高軍政大權分由北樞密院和北宰相府掌握,北樞密院控制契丹國的所有兵馬,北宰相府則掌握契丹國的大小民政事務。
地處幽州的南樞密院,其實權則小多了,僅僅只掌握隸屬于契丹國境內的漢人兵馬。無論從兵馬的數量上,還是質量上,南樞密院不僅遠遜于北樞密院所掌握的軍事力量,而且必須聽命于北樞密院的調遣。
實際上,契丹人一點也不笨,他們也深深的懂得一個道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于漢人必須嚴密的監視并防備著。
耶律屋質,那是歷事五朝的契丹皇族元老,地位出奇的很高,他的實權也僅次于北院樞密使和北院左右宰相而已,算得上是契丹國為數不多的重臣。
據李筠所知,耶律休哥利用手頭的兵權,架空了契丹睡皇之后,在登上契丹國攝政王寶座的過程中,耶律屋質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以,耶律休哥破例安排耶律屋質充當特使,以北院大王的身份親自來和李筠直接談判,可想而知,他對此次合作結盟格外的重視。
以劉心存的暗中觀察,正因為耶律休哥表達了充分的誠意,原本就對柴榮不滿的李筠,真的動了心。
面對李筠咄咄逼人的責難,劉心存也絕非等閑之輩,他利用熟悉李筠性格的優勢,再次婉轉的解釋說“大帥,郭威確實待您不薄,不過,鹽茶販子柴榮對您實在不公,不僅處處提防著您,更想把您調離昭義軍,玩一出調虎離山的小把戲。如果不是您察覺到了范質和符太后的陰謀,及早從開封脫了身,您辛辛苦苦下來的基業,還真有可能讓乳臭未干的小娃兒柴六哥兒給占了去。”
還真別說,劉心存的一席暖心馬屁話,恰好擊中了李筠的心坎之上,令他心里舒服了很多,暫時忘記了剛掀過桌子的丑事。
亂世之中,有槍有地盤就是草頭王的道理,哪個藩鎮不懂
盡管李筠一向看不起李中易,實際上,他的出身,壓根就沒辦法和銅臭子李中易相提并論。
李中易的父親李達和,好歹是蜀國宮廷尚藥局從六品上的侍御醫,屬于正兒八經的小官僚階層。
在士大夫階層的眼里,李達和不過是個僥幸得官的江湖郎中罷了,但是,他畢竟是有品級的官員。
李筠就不同了,他祖上五代以內,全是太原土財主張大員外家的護院。如果不是天下大亂,讓李筠趁勢從軍,憑借戰功得了后唐秦王李從榮的賞識,從此步步高升,獲得了功名和地盤,他只是個不入流的賤籍。
“大帥,您手握五萬雄兵,替鹽茶販子的小兒守衛著北部邊境,這些年下來,可謂是勞苦功高哇。”劉心存暗暗抹了把冷汗,心道好險,差點再次無法過關。
常言說得好,伴君如伴虎,到了劉心存這里,變成了伴大帥如伴噬人之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