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虎懶得去看左子光的神態,看也看不出啥名堂來,他搓掉手里花生米的外皮,一股腦的塞進嘴里,瞇起兩眼撮了口酒,這才淡淡的說“將明啊,不是我冒充長輩,硬要說教你,你這手也伸得太長了一點吧你師傅的事都是正經事也就罷了,連你未來幾位師母的事,也敢摻合,就不怕將來遭雷劈”
黃景勝也跟著幫腔,他打了個酒嗝,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白菘,盯在左子剛的臉上,滿是狐疑的問他“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恐怕不僅僅干了這么件事吧”
左子光笑了,給老師送女人的事,他可以私下里做,卻絕對不可以說穿。
至于黃景勝問的公事,左子光就有義務講清楚說明白了,因為,他臨回開封的時候,李中易當面交代得很清楚,京城之事以黃景勝為主。
左子光拱了拱手說“不瞞二位伯父,趙家的老三最近行蹤異常之詭秘,已經有長達半個月,沒有公開露過面了。侄兒有種預感,想那趙老三連慕容延釗都敢出賣,還有什么缺德事干不出來的所以,侄兒一直暗中追查他的下落,無意中得知,這小子很可能去了北邊。”
有資格在黃景勝和王大虎面前自稱的侄兒的人,其實少之又少,除了李中易的親兒和親女之外,也就是遠在榆關的楊烈,以及近在桌旁的左將明。
黃景勝和王大虎,早就和趙老三暗中不止交手一次,他們自然心中有數,趙家的三郎趙匡義不僅心狠手辣,而且狡詐多智,絕非等閑之輩。
左子光提出趙老三突然失了蹤跡,而且很可能是去北邊,王大虎脫口而出“只有三個去處。”
黃景勝點點頭,補充說“潞州的李筠、幽州的契丹以及晉陽的劉漢,吾以為,李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左子光挑起大拇指,贊嘆道“黃伯父高見,小侄遠遠不及也。”
王大虎摸著下巴,思考一陣子,忽然笑著說“照我看啊,李筠若真有反叛朝廷之心,必定會聯絡劉漢和契丹人,否則,他哪來那么大的膽子”
黃景勝的右手食中兩指,輕輕的敲擊在桌面上,稍微整理了下思路,說“老三以前曾經說過,樹欲靜而風不止。看樣子,很多人,包括朝廷在內,忍不住要對咱們動手了。”
話音剛落,守在門外的心腹進來小聲稟報說“剛剛從政事堂那邊傳來的消息,因為李安國強搶民婦一事,其父李虎主動請辭天武衛都指揮使之職。”
左子光笑了笑,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黃伯父分析得一點沒錯,有一張大幕正在徐徐張開,打算將咱們一網打盡。”
黃景勝點了點頭,嘆息道“老三曾經說過一句名言,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我起初只是半信半疑,如今看來,老三果然是有先見之明,枉他屢戰屢勝,立下如許多的赫赫戰功,實在是令人感到心寒啊。”
按照分工,黃景勝出面替李中易打點官面上事務較多,王大虎則主要負責控制開封城內的暗線系統,職權范圍之中的陰暗面較多,暗地里干的見不得光的事情,簡直如同家常便飯一般。
所以,王大虎顯得異常之冷靜,只是淡淡的說“遲早的事兒,不足為奇。事已至此,大家還是想辦法,怎么破了眼前的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