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被她這么一嚇唬,還真乖巧不少,低低說了幾個名字,有些膽戰心驚的看著她的臉色,才敢繼續說下去。
宋悅拿出了小本本,慢悠悠用毛筆記在了紙上,最后讓他畫了個押。這些名字,她會逐一調查,確認是奸臣無誤后,就拿出這個證據,光明正大的把他們全“請”進來。
此行收獲頗豐。
從地牢中走出時,司空彥的心情有些奇妙。
或許,是人就會有好奇心,在看見冰山一角后,會想看看它沉在水下的大部分他對姬無朝產生了一絲好奇,同時,有些不敢再輕看。
“起先我還有些不解,那樣一位帝王,為何還會有莫清秋這種人追隨。”他似乎是對身邊的陳耿說,也似乎只是自言自語,“耳聽為虛,眼見的也不一定是實,偏見最蔽人耳目,影響判斷”
他對姬無朝的判斷便失誤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也讓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信,受了不小的動搖。
畢竟此行隱秘,陳耿帶著他走的也盡是后宮僻靜之路,忽然,司空彥腳步一頓,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色斗篷,被無端刮來的冷風吹得飛揚起來,一片簌簌的風刮過樹葉,紛飛掉落的枯葉向他們席卷而來。
有殺氣
玄司北的身形快如閃電,幾乎在他反應過來的瞬間,掌風就已經撲向司空彥主仆二人。司空彥只得與他對了一掌,氣流之間的碰撞讓他有些真氣不支,往后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相國大人,深夜為何在此”司空彥輕輕垂眸,捂著嘴咳嗽了兩聲,面色有些蒼白了。
玄司北靜靜站在原地,腳下紋絲不動,一雙深沉的眼眸流轉著冰冷色澤“我還想問你,你來皇宮做什么”
昨夜,姬無朝在他的門前站了一晚上
“帝王游仙枕、曾侯乙編鐘、青霜玄鐵劍、南海夜明珠燕國皇宮的幾件稀世之寶,如今,我只差帝王游仙枕。”司空彥淡然自若,坦然答道。
玄司北卻仍然皺著眉,向前走了幾步,一張精致的臉緩緩轉入黑暗中,不掩鋒芒“你不像是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人。”
以他對他的了解,事情一定沒那么簡單。
要收幾件寶貝,就算是和燕國做生意,也用不著司空少主親自來一趟,叫陳耿代勞就已經給足了面子。一定有什么讓他重視的東西,他才肯在這里待著,甚至按捺下性子,和姬無朝來往
玄司北冷下了臉。在他冰冷而探究的注視下,司空彥肯定了他的猜測,緩緩揚起了一絲溫和的笑容,對他鋒利的目光視而不見“不錯,這是她要求的”
“他”司空家主
“對。”司空彥垂著眸子,自顧自地笑了笑,說起她,連面容都生動了幾分,極盡溫柔的話語似乎帶著他的美好幻想,“她親自開口,向我討要這些作為聘禮。她的愿望,我自當滿足。”
“她”
“聘禮”二字砸在玄司北的心間,讓他震驚。司空彥從來不是沉溺女色的男人,甚至曾半開玩笑的和他說過,他只將婚姻當做必然完成的一項任務,只求誕下子嗣,接管他偌大的家業,他從未見過他如此溫柔的神情,收起了所有商人的精明,單純的只為換取聘禮娶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