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司北緩緩站住,回頭冷森森看了他一眼:“我當然敢。”
遂即,便進入了馬車。
洪全寶袖中的手松了又緊,若是上去追問,肯定討不到便宜——相國的武功,高深莫測,這點是他失算了。
他府上的護院,竟沒一個能攔住他。
“呵,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老夫征戰沙場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洪全寶往地上啐了一口,憤憤說道,“你就去告吧……這事兒就算皇帝,也要看我的面子。我想往東,姬無朝哪兒敢往西?”
躲在墻邊上的大樹里的宋悅:……
白天沒來成洪府,她本來打算晚上悄悄潛進來一趟的,沒想到看見了這一幕。不知是誰吧洪全寶惹得跳腳的。
不過,她只想說,干得漂亮。
洪全寶不是什么低調的人,養兵之事,也是眾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她并未花多大力氣,大概數了數他的護院,心里有了數。忽然在一個屋邊,聽到了洪全鈺鬼哭狼嚎的聲音。
“嘶……好痛!相國這一手也太狠了,我的手……”
聯系洪全寶剛才罵罵咧咧的行為,宋悅只覺得腦后一涼。
剛才來過的人……不會是玄司北吧?他今天沒給她改奏折,出宮了?
既然已經出宮,他晚上肯定睡在她那里!
宋悅連忙壓下欺負莫清秋的計劃,出了洪府,剝了夜行衣就連忙往家里趕。最后氣喘吁吁來到家附近的巷子口時,玄司北也剛好到了對面,與她遙遙相望。
“宋悅?怎么在這里?”玄司北特地下了馬車,又換了一身常服,這才晚了些,見她似乎剛從外面回來,有些意外。
今天被逼婚的事,如果是無依無靠的女人,必定會受到驚嚇,能躲進自己的小屋子里,就絕不邁出房門一步,可她現在才回來?
宋悅心下暗道糟糕,連忙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我……今天遇到了些事。”
“我知道。”玄司北將她拉進門,穿過院子,神色頗有些無奈,“燕都就這么大,我都聽說了……”
他依然不敢將自己的玄虛閣主的身份透露給宋悅,唯恐她聽了會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反應。
只要能牽著她的手,每天看著她,他就很滿足,很幸福。
……
夜里,再次同榻而眠時,玄司北的心情忽地不一樣了。
不知是不是白天之事的影響,宋悅在他懷中的那種感覺,揮之不去,就算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的也是她恍若狐貍般瞇著雙眸對他笑的樣子。
他鮮少在白天出現,為了少驚擾到她,特意選了個人少的街角,無聲無息將護送的所有人放倒,用的也是指風,殺人時只在人眉心留下一點血跡,不會污了她的眼。等她一下轎,他就把她帶到屋頂上。
原本的計劃,只是裝作毫不相識,順手搭救,將她帶到安全的地方。可她抱緊了他,甚至主動在他懷中蹭了兩下,他差點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