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穿著隱身衣,從看門的兩個守衛之間輕輕穿了過去,一路上提心吊膽,卻還好沒發出別的動靜。她探過了,只要程墨不在,這里沒人能察覺她的氣息,所以只要在路上避開他就好。
還算幸運,雖然沒在侍衛身上摸到匕首,但她依照對圖紙的記憶,潛入了一個原屬于沈青城的房間,輕輕拿了兩把匕首揣進隱身衣,翻身躍上房頂,沒見程墨的影子,舒了口氣,往竹林的方向潛去。
竹林側面的斷崖,作為一道利用天然地勢形成的陣門,只要故意按照驚門的尋找法則,就容易抵達。宋悅來到斷崖前,抹了把臉上的汗,問系統:我用了多久?
【爬山用了六十四分零八秒,加上之前閑逛,大約一百分鐘左右。】
宋悅心下一沉,估計他們已經發現她不在了,要布置的話,得抓緊。
山周圍繚繞的云霧,在一天中溫度最低的時候最厚,而這里的地形特殊,時機得當的話,還有水面的蒸發霧,讓崖底的能見度極低。她昨天雖然沒站在這里,但也是站在實地考察過的,當時站在山上,只聽程墨說下面是一條湍急的水流,直匯入江中,哪怕是站在山頂,都能聽見激流沖刷河岸的聲音,據說冷泉山莊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也是因為有一汩冷冽的山泉由此而下。
可是,真當她布置完好,站在崖頂往下望時,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來的時間……不太對。
現在是白天,溫度有些高,霧氣太淡了。
【……】
宋悅心情復雜:看來,只能等太陽落山……
不能讓這些古代人看到她消失的超自然現象,保險起見,只能借著夜色掩蓋身形了。
……
程墨例行在宋悅的院中查崗,庭院中一排排的護院,加上暗處的守衛,都沒發現任何異常:“昨日宋姑娘出門走了一天,或許是勞累了,今天一天都不曾離開院子。”
他的目光卻忽然離開這一排護衛,忽然轉向緊閉的房門,最后落在大開的窗口上,眉頭一皺;“既然宋姑娘不曾離開,那為何房中沒有一個人的氣息?”
這話一落,眾護衛臉色齊齊一變,程墨心下也有異,猛地按下腰間的佩劍,沖開房門,銳利的眸光一掃——
房中安安靜靜,空無一人,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桌上還放著一只空了的碗。
人,不見了!
守在門外的侍女驚叫一聲,不敢置信地緊抓著門框,“不可能,絕不可能……我親眼看著姑娘喝完藥歇息的,門也從來沒打開過……”
程墨身后的護院們也一個個臉色蒼白,宋姑娘丟了,他們誰也擔當不起這個責,誰不知道最近尊主把她當個寶似的護著!
“尊主從未下令給她熬藥,是誰吩咐的?”程墨的臉色從始至終都是冷峻的,懷疑的視線掃過整個房間,最后落在藥碗上,“姑娘什么時候喝的藥?”
“這是姑娘自己熬的,說是昨晚在山上隨手采了些補藥,讓奴婢交給廚子。大概在半個時辰前,姑娘喝了藥,準備歇息,我就退出來了。”侍女顫抖著身體,“真的不關奴婢的事,護院們應該都看到了的!如有半句謊言,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程墨沒說話,伸出一根指頭,擦過那只碗上未干涸的藥汁,放到嘴中嘗了嘗,眉頭輕輕一皺:“這當真是補藥?”
里面藥味太雜,憑他,無法細細分辨。只是,粗略一嘗,舌尖上便有冷澀的感覺,與補藥的溫和辛甜的味道恰恰相反,一定是大寒之藥……如此沖的藥性,讓他心中隱隱泛起了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