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身體畢竟不如從前,身上又無內力,對她而言簡直是嬌軟得一吹就倒……有點麻煩。
她不知道,在她剛才轉頭時,玄司北立刻收起投向她的眸光,一本正經地掀起一頁書,從她的視角正好擋住了他嘴邊掠起的一絲滿足的淺笑。
……
穿戴整齊,恢復了些體力后,宋悅才感到了一絲尷尬。
她沒有回復他,沒有和他確定關系,既然起來了也不能再躺下去裝死,如果不想被吐槽消極怠工的話,好像也只能回到崗位上去了。
如果沒別的事的話,她應該像往常一樣站在他老人家身邊聽候命令,順便做做端茶送水穿衣喂飯什么的輕活兒。但是現在,她站在他背后,總有種渾身不自在的罪惡感。
畢竟……對上司做了那種事……
宋悅正胡思亂想的魂游著,冷不丁外面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正仔細描著一副改良版農具設計圖的玄司北不知何時放了筆,面無表情地抬眸。
他冷冷將筆擱在筆山,剛要站起,宋悅就下意識把他按在了座位上:“尊主莫怪,我去看看。”
現在外面守著的是沈青城的人,他昨天擅離職守估計已經讓玄司北不悅了,今天那些守衛要是再犯些錯,不知道玄司北會不會直接把他們調去和錢江作伴。
玄司北眼底的冷意稍緩,動作僵硬了一下,瞥了一眼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闔目坐下:“有些位置一向是能者居之,既然沒有那個能力,被換下也是應當。”
宋悅知道他大概還在為昨天那件事不滿:“人總有犯錯的時候,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玄司北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他不說話,即是默認。
宋悅心下稍安。雖然沈青城大部分時候和她不是很對盤,但從心底她還是佩服沈青城的能力的,況且她昨天只是假裝……要是他真因為這個受罰就對不住了。
她連忙走了幾步,打開了門:“何人在此喧嘩?”
面前騷亂的侍衛見她出來,罕見地都低下了頭,就像見到玄司北那般恭敬分列兩旁。而人群中央冷冷站著的男人也出現在她的視線中——莫清秋來了。
他那張清秀得甚至文雅的臉,此時氣色有些糟糕,但就算如此,他依然站定,緊握著拳氣勢洶洶地向她背后的大門走來:“別攔我,我素來不對女子出手。”
宋悅一愣,莫清秋這應該剛養好傷吧,怎么就一副要找玄司北單挑的樣子?
她不敢把他放進去讓這兩人對上,于是伸直手臂,擋在他面前:“相國大人正處理公事,不知莫統領有何要事,我去通傳一聲?”
直覺告訴她,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
莫清秋眸中有一絲悲憤閃過:“此乃機密,我現在就要和相國面談!”
“抱歉了,職責所在——如若莫統領不說出來意,我不能放你進去。”宋悅迫切地想知道他為何如此急沖沖跑來見玄司北。
莫清秋對玄司北的人沒有好感,他能對付不講道理的強硬之人,卻對眼前的女人束手無策,只好說道:“我要見皇上!”
“皇上?那你不應該來御書房找相國,直接去太和殿找……”宋悅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微微一變,腳下一轉,將欲繞她而行的莫清秋重新攔下。
好險……差點就讓他去見玄司北了。
莫清秋找皇上不去煉丹房和太和殿,偏偏來玄司北的底盤——這一舉動是否說明,他已經知道在太和殿的那個“皇上”不是真正的皇上?
再仔細一想,確切地看到她死掉的人只有玄司北和司空彥,最多加上趙皇魏皇以及運送棺材的一些屬下,這些人和莫清秋并非同伙兒,肯定不會互相通氣,唯有和他一起的姬曄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