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尊主!”
隨著一聲急切的呼喚,沈青城披著月光猛地推開殿門。
這時還不到清晨,本應是人熟睡的時辰,殿中的燈燭卻是亮著的。玄司北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漠然站著,借著燭光,只見無名姑娘伏跪在地,一只手掌被他由足尖到足跟緩緩碾過,站在他的位置都能聽見手骨碎裂的咔嚓聲。
沈青城嚇得心神一蕩,原本要匯報的事都忘到了九霄云外:“這、這是?尊主……您和無名姑娘,怕是有什么誤會?”
尊主對無名姑娘的特別……是他們有目共睹的,今天早上還聽說秦雪跑進偏殿里來,正撞見無名姑娘從尊主哪兒出來,這一夜夜的,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尊主動了心,但這才一天工夫,就算尊主平日里陰晴不定,也沒必要動真格的吧?他看著都疼。
雖然他對這個不會武功又容貌平平的無名姑娘不怎么看好,但尊主難得會對女人動心,就算有千百個不好,都算不得大事。況且……無名姑娘雖常和他不對盤,但為人不錯,就算犯了什么大錯,也沒必要如此重罰。他怕就怕尊主這樣重創了無名姑娘,到時候要是后悔起來,疼的還是自己。
玄司北有自己的一套打算,只輕描淡寫地岔開話題:“你有要緊事?”
沈青城心想這下還得了,比起他剛剛得知的那個消息,顯然是眼前的事要緊,得趕忙勸尊主幾句:“不知尊主為何對無名姑娘如此重罰?如若按照閣里的規矩……”
“我還不知道,你們關系已經好到為她求情的地步了。”
沈青城心里一咯噔,立馬跪下:“屬下雖對無名姑娘多有怨言,但她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
“她不是無名,一個手段卑劣的冒牌貨而已。”
一陣冰冷的沉默后,沈青城猛然抬頭:“不對……那真的無名又在哪?”
玄司北雙眸折射出冰冷之色,嘴角抿成一線,像是不悅:“把她拖下去。只要能撬開她的嘴……玄虛閣禁忌的刑罰都輪一遍也無所謂。”
沈青城額頭上的冷汗更足了。
或許是很久沒見到尊主的黑暗一面,連他都要忘了尊主究竟是個多么心狠而冷酷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在他即將把那個冒牌貨帶下去的時候,忽然又記起了什么:“對了,差點忘了來意——屬下剛剛得知消息,不知什么原因,司空少主帶陳耿匆匆離開了養心殿,直奔燕都之外,走時臉色不好,似乎是有什么要事。”
玄司北沉吟片刻:“以前他有過幾次不告而別,幾乎都是因為家事,畢竟他病情不穩,司空家主想讓神醫照料他。”
沈青城卻搖了搖頭:“這次不同了,他走的不是司空家的方向!”
“詳細說來。”
……
九龍灣。
中午的日頭烈得讓人睜不開眼,街邊幾乎見不到幾個人,但從九龍灣入口處的橋上,緩緩駛入一輛奢華的馬車,引起路人側目。
那是司空家的馬車,誰也不會認錯。
馬車最后在悅來客棧停了下來,悅來客棧的掌柜見此,竟然立刻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站在車邊,彎腰行了個禮,又把懷里布帛包好的東西雙手遞給陳耿:“少主,請過目。”
司空彥不曾下馬車,只是接過了陳耿手里的東西,扯開干凈的綢布,里面赫然是一塊光潔而圓潤的玉佩,對著光看,還能看到些司空家特有的暗紋。
這是他送給宋悅的那塊,沒錯了。
可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