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話出,大殿內瞬間安靜,氣氛凝結成冰。幾人頓時變了臉色。
玄司北倏地攥緊了瓷杯,又在須臾間恢復了平日來的冷漠淡然:“她既然不對你說,自然是有意防著你。”
這句話是對齊晟說的,也同樣是給在場眾人聽的,一個“防”字,親疏立現。
司空彥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淺笑了一下。畢竟霸道的齊晟比起冷傲的玄司北更不合群些,一來燕國就被針對,也不稀奇。
齊晟自然以為玄司北是在給他添堵,但偏偏反駁不得。
自從他借燕國公務為難了她一回,殺了她的威風,她就處處對他提防……這個狠心的女人。
就在此時,玄虛閣有人前來回報,見玄司北等人還在議事,腳步一頓。齊晟冷哼一聲,退了出去,卻在跨出大殿的時候腳步一緩,仔細聽著身后動靜。
只需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個江湖人,多半做的還是刀口舔血的行當。玄司北麾下竟然有此等人,莫非他還要插手九龍灣附近的生意?
“其余幾國都已經查過了,并未發現任何痕跡。”殺手猶豫了一下,還是稟報道,“不過……有一事不知……”
“直說。”
“趙國那太子爺之所以毫無動靜……聽說是因為在東宮里私藏了個美嬌娘!整日吃喝玩樂的供著,甚至將自己的寢殿都騰了出來,百依百順的,簡直把她慣上了天!如今那女人將近臨盆,請動了產婆,我們才打聽到的。”
“臨盆……”大殿上,玄司北不復方才的淡然,面色微變,沉吟片刻便立刻起身,反應過來,“沈青城!備快馬!”
司空彥見他的反應,立刻猜了出來,雖然沒說話,但優雅執筆的手輕輕一顫,泄露了幾分心緒。
飛羽也坐不住了,更別提對燕國皇嗣十分在意的姬曄:“一個人身在異國他鄉,又正值生產關頭……李德順,趕緊多派些人跟去,莫讓趙國看輕了我大燕!”
“趙皇對皇上多加照顧,應該不會趁此機會加害于她的……”李德順只道睿王爺是關心則亂,莫說是待在趙皇那兒,就算姬無朝乖乖在皇宮生產,就算是相國大人與大司徒輪流照顧,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看著,他就不放心。
“趕緊去。”姬曄面無表情的看了李德順一眼。
“是。”
……
趙國,東宮。
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銀牙緊咬,訓斥著身旁低眉順目的奴仆:“你說什么?那個女人不見了?本宮上上下下不知道打點了多少銀子,才從這密不透風的太子殿鉆出個空子來!現在你竟告訴我那女人消失了??”
“奴婢也不知啊,本來已經從太子手下偷梁換柱,將他保護的產婆的家人換走,另一邊也如娘娘所愿,威逼利誘收買了產婆,按理說絕不會有錯漏,都是那個女人……都將臨盆了,誰知道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失蹤!”
“……要是就這么消失也好,怕就怕她是料定了有人要害她,故意消失的,到時候帶著孩子回來,又是個大麻煩。”女人冷哼一聲,“誰不知道太子妃位早已是蘇家的囊中之物……一個不知哪兒來的民間女子,也妄圖攀上這個位置,真是好勇氣!”
……
馬車上,早已換上普通行裝的宋悅忽然撩開簾子,最后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隨后吩咐車夫:“行了,走吧。”
隱身衣真是個好東西,出入皇宮簡直和玩兒似的。不過這次走得太急,沒留一句話,那趙夙肯定又得記仇了。
但她思來想去,與其在皇宮里生產,倒不如易個容,躲到民間去,免得總有些蠢蠢欲動的人想除掉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