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長滿荒草的道路上,誰都不知道這里到底有多久沒有人走過。不過這寬敞的道路尚且依稀能夠分辨出來邊界,足夠兩駕駟馬馬車并排奔馳的官道,雖然已經荒蕪,但是依舊默默的在凄冷夜風之中證明著自己曾經存在過的榮光。
“忱哥,這里怎么陰森森的。”李求伸手扯了扯前面李藎忱的衣袖,月光灑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由于月亮已經偏西,所以可以看見道路上拉出來長長的影子。
李藎忱輕笑一聲“你怕了”
李求沖著前面道路兩側的萋萋荒草還有荒草之中的斷壁殘垣一努嘴“你看這荒村,誰知道這里之前發生了什么,再加上大晚上風一吹,怎么可能不瘆得慌。”
“你還真是實在,”李藎忱笑容更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就算是真的有鬼今天咱們也得走過去,更何況”
頓了一下,李藎忱環顧四周“正如你所說,荒村、月光、夜風,如果不讓人瘆得慌反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也不知道是李藎忱的話安慰了李求,還是李求自己也清楚,多說什么也沒有用,總之這個小子保持了安靜,只是用警惕的目光在周圍黑暗中掃來掃去,似乎提防著隨時有可能蹦出來的敵人。
“咱們之前鬧騰了大半夜,又走了這么遠的路,現在天都快亮了,再往前走估計也沒有其余村子,就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吧。”李藎忱低聲說道,實際上和李求一樣,他的手至始至終都按在腰間的短刀上,這一把曾經飲了數名山賊鮮血的短刀,隨時準備出鞘。
貼身放著的那一支曾經屬于陳慶之的槍頭傳來冰涼之意,讓李藎忱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他知道只要這槍頭貼身帶著一天,那么他就要承擔起保護這個村子的重擔一天。
李成相信他,他就算是不相信自己也別無選擇。
就在李藎忱打量四周的時候,李求已經手腳麻利的在斷壁殘垣中找到一個還沒有坍塌的屋子,這小子還算是有點兒腦子,在外面用腳狠狠踹了幾下,見墻壁紋絲不動,方才沖著李成招了招手“忱哥,這里干凈,快過來休息吧。”
李藎忱點了點頭,剛想要舉步,突然一側的草叢猛地晃動一下,一道黑影忽的竄出。李藎忱低呼一聲,手中短刀出鞘,卷著月光和寒風刺過去,之前和山賊的交手以及多年山中打獵養成的習慣,讓他在遭遇襲擊的第一刻就做出了最迅捷而正確的反應。
“唔汪”那黑影叫了一聲,躲開寒光,轉瞬消失在荒草中。
“是一條狗”聽到聲響的李求大步跑過來,手里拿著刀胡亂劈砍幾下,顯然剛才也著實嚇了這小子一跳。
“某知道,”李藎忱皺了皺眉,“這狗突然沖出來,恐怕是看到剛才某沒有聲響了。”
“什么意思”李求怔了一下。
李藎忱嘆了一口氣,說出自己最不想但是很有可能是最真實的推測“這狗以為某已經死了,所以趕過來準備吃肉。只是看到某是活的,知道不好招惹,轉瞬就去了。”
“這”李求的臉色大變,而遠處的草叢之中稀稀疏疏的聲音愈發明顯,也不知道有多少野狗在聚集,不過顯然他們的目標并不是這里的兩個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