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工拿來一節布條。
這分明就是沈芪貞的衣衫,沈芪貞的每件衣服,每個顏色,他都記得。
“是在那邊的巖石縫發現的。”水工指了指。
裴言趕忙趕過去。
那是一處碩大的巖石,一半深深的埋在江水之中,另一邊,露在水面之上,石頭尖偏向岸邊,離著岸邊,也不過一躍的距離。
“就這”水工指了指巖石中間那角鋒利的地方。
那塊吐出的巖石,鋒利如刃。
“她還活著”裴言一貫清冷的臉上,閃出希冀的
光。
“搜,給我繼續搜”
“是”
裴言握著手里那段絳紅色的布條,激動得手指有些顫抖而不自知。
她不能死。
她不會死。
裴言的心里,一直都在說著這兩句話。
“裴管家,那這個人,怎么處理”
裴言望著地上嚇得癱軟,仍在自言自語的水工,忽然眼色暗了暗。
“你去那邊幫著搜”
“是”跟隨的人,疾步離開了。
裴言蹲下身子,瞇著眼睛,看著眼前那已經神志不清的人。
“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的”
裴言說得極輕,水工還不確定,自己聽見的話,是什么,便被一個永不包裹著的槍口,送走了。
裴言一抬腳,將那具尸體,踢下了水。
嚴庭玉
裴言默念著這個名字,四下里張望。
忽然,對岸好像有什么正在動。
裴言走近,想要看清楚,可是,他才想起,水工和漕工已經都被他派出去搜人。
裴言將插在水邊的火把拿起來,竭力想看清楚對面的情形。
一段身子,泡在水里,發絲凌亂,隨著水波,一遍又一遍的沖刷。
那是個人影
裴言丟開火把,不顧一切的朝江水里跑,漸漸的江水深了,他就一個猛子,扎進水里,奮力的朝那個“尸體”游過去。
江水很冷,烏黑的漩渦,十分嚇人。
裴言奮力游到那人身邊,他顧不得自己,竭力一把將那人拉上岸,翻開一看。
不是別人,正是沈芪貞。
可是,她臉色慘白,手腳都被水泡的有些腫。
裴言慌了,他趕忙靠上去。
竟然還有微弱的呼吸
山洞里,沒有火光,只有清冷的月光投射進來,將洞口的樹影照射的好像鬼魅一般。
裴言將沈芪貞身上的濕衣服脫去,可是纖細的手,輪到沈芪貞的胸口,還是猶豫了一下,而后,他一咬牙,還是用力一撕,只聽“刺啦”一聲
“芪貞,芪貞,你可別有事”
裴言自己也凍得哆嗦,可是,他將沈芪貞摟在懷中,兩人,肌膚相親。
裴言捏著沈芪貞的書閣穴位,不斷的搓揉這沈芪貞的四肢,而后,又用力按壓著沈芪貞的胃部,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
“芪貞,芪貞,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呀”
沈芪貞沒有動靜,似乎脈搏也要摸不到了,裴言急了,他很久沒這么著急過了,只有他娘去世的那天,他有過這種感覺,后來,他的心很多年都不知道疼是什么感覺,可是今天,他再次有了這種感覺,好像天要塌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