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高崎山聞言,一抹光頭,笑了,“哈哈……”
他征戰沙場半輩子,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計其數,還從未被人要求過道歉的!沒想到,今日四十四大壽,竟被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逼著當眾道歉,真是哭笑不得。
“高老爺,你笑什么?難道做錯事,不該道歉么?”沈芪貞被高崎山笑得心里發毛,嘴上卻依舊不肯退讓。
“沈芪貞!”付懷秀上前,“別給臉不要臉,我姨父是什么人,你敢讓他給你道歉!”
沈芪貞執拗道,“哼!不管高老爺是什么人!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何況高老爺不是天子!再者,高老爺在我們岷山縣,名聲在外,若知錯不認錯,讓人恥笑高家高門大戶卻不懂理法,行如悍匪!”
言畢,沈芪貞捏緊拳頭立在那里,毫無退意。
悍匪兩個字,讓高崎山收起了笑容。
唐蕓再次仔細打量著沈芪貞,這丫頭,老虎屁股,摸了一次,還敢摸第二次啊!
高崎山掃過眾人的目光,忽然一點頭,“好!是我高家的錯,我們自然會擔著。只是,你說你不是小偷,那可有什么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么?你證明自己不是小偷,才能證明我們高家有錯,不是么?”
沈芪貞義正言辭道,“有,高程就是人證,這個胸針,是他送我的!”
高崎山皺眉,對安雪梅道,“程兒呢?”
安雪梅搪塞,“程兒他……他在書房看書呢!”
實則,付懷秀告知她的那刻起,她便命人,將正在翻箱倒柜找錢的高程反鎖在屋子里。
“去!把少爺請來。”高崎山不斷的磋磨著手中的核桃。
片刻,一個家丁風風火火的趕過來,在高崎山耳邊耳語幾句。
“什么!”高崎山眼睛一瞪,轉身對唐蕓道,“霍老夫人,家中有些事,急需我去處理,您還是去花廳坐著喝喝茶,看看戲,我稍后再來陪同。”
“好,高老爺請便!”
說完,高崎山和安雪梅一行人就火急火燎的朝內院去,只剩沈芪貞一臉納悶的站在那里。
唐蕓見沈芪貞還站在那里,緩步走到她身邊,含笑道,“還等著人家道歉呢?丫頭,見好就收。”
言罷,唐蕓由馮媽攙扶著,朝前廳去了。
沈芪貞定定的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旁,帶沈芪貞入府的那個家丁湊上來,“沈姑娘,您請吧!”
“呼通”一聲,高家的后角門關上了,沈芪貞絕望的站在后街上。
她回頭望著高家的雕欄畫棟,咬了咬牙,扭頭便走。
怎么辦,怎么辦,二百兩,能去哪里湊!
沈芪貞心中焦灼,低著頭一頓亂走。忽然,一個人影沖過來,差點將她撞倒。
“哎!小哥,出什么事了,你這么慌張?”
“哎呀,放手!逃命要緊!”賣菜小哥一把甩開芪貞的手,抱著菜筐子,丟魂似的跑了。
“哎……”芪貞還想追問,忽然,身后傳來呵斥聲,
“駕!駕!”
芪貞循聲望去,只見前頭路上煙塵滾滾,四五個人,騎著馬,一路風馳電掣的闖過來,路邊的小攤小販,行人走卒,各個嚇得人仰馬翻,避之不及。
而彼時,一個身穿紅衣的小女孩,披頭撒發,渾身灰塵的立在大街中央,嚎啕大哭,“媽媽……媽媽……”
“小心啊!危險!快跑!”芪貞大喊一聲,可那小女孩子只顧哭,完全沒注意到越來越近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