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霍家花廳里,大夫給霍天麟上完了藥,就退了出去。
唐蕓擺擺手,其他的傭人都退了下去。
“裴管家,關于陳長生的善后,你都安排好了?”
裴言上前,唐蕓示意他坐下。
“都安排了,陳長生的媳婦在家照顧孩子,暫時不能來上工,她若來,便安排在藥房做雜事。我給他家留了足夠的銀錢。也請了醫局的大夫去給她和孩子看了,只是情緒激動,身體無大礙。陳長生的父母那里,也去安置過了。”
“可有什么異常么?”
裴言搖搖頭,“他們家除了哭和抱怨,沒什么多余的話,不過,我倒是覺得,陳長生的媳婦有些異常。”
天麟擺好了自己受傷的腿,問道,“怎么說?”
“一百銀元,對貧苦人家來說,算是很大一筆錢了,可是,陳長生的媳婦似乎不怎么在意。”
“或許是她覺得我們害死了他丈夫,一條人命,給她這么多錢,是應該的。”天麟嘆了口氣。
“也許她見到了更多的,所以,這一百銀元,她才不放在眼里……”沈芪貞挑眉,“你在衙門的這一天一夜,又聽到什么么?”
“對!”唐蕓接話,“這次,我覺得,王安平這老狐貍,態度也古怪。”
“當天,他們直接就來了,說是我們藥房的藥,害死了人,有人去衙門告了我們。后面他也沒說什么。我也奇怪,他這次怎么就公事公辦起來,平時拿了我們家這么多好處,他倒不怕我們翻臉。”
沈芪貞和唐蕓都陷入思忖,片刻,沈芪貞道,“裴管家,既然事情出在藥房,那么藥房我們去查過么?”
裴言點點頭,“事情一出,我就安排人,將北門藥房停了業,衙門還準備封我們,被我們搶先了一步,我進去看過,零售的藥和庫存的,都沒什么不妥,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我們自然是不會賣假藥,出了這樣的事,肯定是有人給我們下絆子了。只怕還關系到下個月的政府采購訂單。”唐蕓冷著臉。
“我們藥房一向管理嚴格,閑雜人是不可能隨便去藥房下手的,那只能是內賊了。”
唐蕓點點頭,對裴言道,“北門藥房的人,都排查了么?”
“都查了,北門平日里客人不多,都是一些城外的農戶,因此今年也沒添加什么人手。都是用慣了的老工人。”
唐蕓皺眉。
沈芪貞道,“可不可以去看看陳長生?”
唐蕓一驚,“芪貞,你想做什么?”
裴言道,“陳長生的尸首,在衙門的義莊。去倒是可以去,義莊的管事,是我們的熟人,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沈芪貞挑眉。
霍天麟戲謔道,“沒見過膽子這么大的女人!”
“那是你見到的女人都太嬌弱了吧!這有什么可怕的,人都是要死了。既然我們查活人沒有線索,那就從死人入手,死人不會說謊,而且,這事要盡快,不然要是有心人動了手腳,那恐怕就晚了。”
唐蕓點頭贊同,霍天麟挑眉,“看不出來你還有這見識!”
霍天麟其實不喜歡女人太過有主見,女人還是柔順的好,不是么!
就好像白潔,她勤快,聰明,會持家,善解人意,可是大事上,她即便有主意,也不會這樣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和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