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天麟有個哥哥,比天麟大五歲,后來天麟出生,相士就說天臨時天煞孤星,克至親,我本不信。可是就在天麟出生的那個夏天,他哥哥天佑莫名其妙的在房里睡覺,就被不知哪來的毒蟲咬了,高燒不退,差點小命不保。后來請了名醫,才保住他的性命,只是天佑命雖然保住了,可變成了癡呆一樣,不會說話,不會走路,成了廢人……連我這個娘也不認得了。天佑以前可聰明了,三歲就會背古詩,能識字……”
說著唐蕓已經淚流滿面,哽咽的說不出話。
“后來,老爺又突然得了急癥,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霍家能請到的大夫可是最好的了,也沒能救回老爺,從發病到撒手人寰,也就幾個月功夫,老爺到最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眼睜睜的瞧著兩位少爺和老夫人,這么干喘著氣,熬了一夜,第二天才閉了眼……”馮媽一邊替唐蕓拭淚一邊懨懨的說著。
“后來,我真是怕了,怕天麟或者其他人再有什么三長兩短,所以,干脆把天佑移居到了岷山上的莊園里。派人專門看護,玉清也會經常去照顧。把老爺子送去了別苑養老,玉清原本跟著我的,也送去老三那里,順便還可以跟著老三學著識文斷字。這個家里,就剩我和天麟呢!我們是母子,我不怕他克我!后來,他鬧著要娶白潔,我又開始害怕。白潔那孩子心眼好,可是天麟的命數……”
沈芪貞皺眉不語。
“媳婦,你是不是覺得天麟這個命數,你也怕了……”唐蕓最擔心的,就是沈芪貞不愿繼續留在這個家里。
經歷了這么多事,她信命,沈芪貞可是最旺的命數,自然能鎮住霍天麟的天煞孤星命,更何況,瞧她今日面對嚴家父子的應對,真是個持家經商的好苗子。
“娘!我不信這些!”沈芪貞搖搖頭,“您別擔心。雖然我是為了邀您那二百銀元才進的門,但是既然我嫁進來了,除非哪天您休了我,或者……或者我和天麟過不下去,和離了,否則,我是不會輕易離開的。我爹從小就教我,做人要有責任心,要講良心和道義。霍家給了我我二百銀元,救了我爹,平日里還派人照顧,我自然感恩戴德,何況,還有明玉,我也舍不下她……”
唐蕓松了口氣,拉著沈芪貞的手,拍了拍,“好孩子,我果然沒看走眼,之前不告訴你,不是故意瞞著你,只是擔心你多思多慮。”
沈芪貞點點頭。
“娘,那漕運總會那邊……”
“哎!”唐蕓嘆了口氣,“天麟今天這樣對嚴堅父子,雖然最后你沒讓嚴庭玉跪,可是天麟當眾不給嚴堅面子,只怕這心結是結下了。如今南省的漕運,出現了水匪,我們的物質無法正常運到南省的邊貿區,而南省那邊獨有的藥材也過不來,如今,政府的藥材訂單迫在眉睫,我真是愁啊……”
“娘,我們家漕運四周是怎么回事,您能跟我說說么?”
“當然可以,我老了,天麟又這么個脾氣,你愿意幫我出出主意,自然最好不過。”
唐蕓拉著沈芪貞娓娓道來。
“我們霍家,主要的生意,就是藥材。可以說,全國三分之二的藥材都是出自我們霍家。我們的家業主要有種植藥的田莊四處,由他二叔管著,還有三叔那里的雜貨項,比如糧油,雜貨,綢緞,茶葉,古董字畫之類的。再就是我手里的,漕運碼頭二十三個,六十多條船,還有幾間當鋪和藥房、醫館。”唐蕓說累了,沈芪貞趕忙扶她坐下,“哦,對了,還有他爺爺現在操持著的一間西醫館,坐診的,是西洋的格林大夫,他也會和天麟搞一些西醫研究,現在我們的藥方也有天麟弄回來的西洋藥,不過不多。這次,出事的,是南省那條跑船的線,那里也有我們合作的藥農,專職種那些南省特有的藥材,然后用我們自己的船運回來,去的時候,三叔那里會有南省的訂單,糧油雜貨的帶過去,不做空船買賣,這是規矩。可是,這回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水匪,搞得沉了一條船,幸好船工熟悉水性,又是南省的旱季,水不深,大家都沒事,只是那一船的藥材毀了,這些藥材可是這次政府訂單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