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唐蕓和沈芪貞都在等著霍天麟的消息。霍家也派人四下尋找。
戴安娜只是一味的哭,說是在大街上和霍天麟分開,他要去辦一些事,讓自己先回去,可沒想到,這一別,人就丟了。
沈芪貞望著沈其儒的靈位,那裊裊的青煙直上,心中不斷的祈禱著,雖然和霍天麟只是掛名的夫妻,可是,偌大的霍家,如今這般光景,她還是希望霍天麟能好好的活著。
沈芪貞轉身,望見坐在一邊的唐蕓,她的鬢角已經斑白,手里拿著翡翠佛珠飛快的捻動著,嘴里念念有詞。
“娘……”沈芪貞想要勸唐蕓先去休息下,只怕年紀大了,熬不住。
忽然,“咔嚓”一聲,一道閃電,劃破了天際。
唐蕓猛的睜開眼睛,望著天際,她緊張的握住沈芪貞的手,“芪貞,你聽見了么?聽見了么?剛才是打雷了,是不是?”
沈芪貞安撫唐蕓坐下,“娘,是,打雷了。”
“隆冬的雷聲!”唐蕓驚恐的望著外面的天色,暗沉的好像鍋底,“當初,天麟出生的時候,也是打雷,隆冬的雷!”唐蕓一把抓住沈芪貞,“芪貞,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在暗示什么?”
“娘,你放心!天麟會沒事啊!大家都在找,而且,他這么大個人,還獨自出門留洋,那么遠的地方他都去了,在岷山,他不會有事的!”
“你說沒事就沒事了?我看你是根本不在乎天麟的死活才這么說!”戴安娜紅腫著眼睛,沖過來就懟沈芪貞。
“你給我閉嘴!”唐蕓捏著佛珠,指向戴安娜,“那你是不是很希望天麟出事?啊!”
“我沒有!,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擔心他!他可是我的未婚夫,我們還要結婚的,我怎么可能希望他出事!”戴安娜和唐蕓較勁,唐蕓氣得不行,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戴小姐,畢竟這是我父親的靈堂,要不,你先回去霍家等消息吧!”沈芪貞深深嘆了口氣。
對于戴安娜,她沒有敵意,但是也確實喜歡不起來。
“哼!這個晦氣的地方,請我呆我都不會呆,要不是為了找天麟,我才不會來!”說完,戴安娜轉身就走。
沈芪貞忙道,“裴管家,麻煩你跟著戴小姐,照拂一下,有消息,我會派人通知你們的,她在霍家,也不能出什么岔子。”
“好!”裴言轉身便跟了出去。
這時候,天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沈芪貞立在天井邊,靜靜的凝望著天際,直到第二日清晨,天色擦亮。
“芪貞,八大棺來了,可以抬棺上山了。”李大娘招呼沈芪貞。
沈芪貞走到靈前,給父親最后告別。
一路泥濘,沈芪貞眼看著父親的棺槨放進了墓穴。父親生前最后的遺愿便是和母親在一起,沈芪貞便命人在母親的墓穴邊,開了一個穴,將父親和母親緊挨著放在一起,希望可以讓老人安心的走。
雨水敲打著棺槨,新漆的色彩格外醒目,而旁邊,露出半個母親的棺槨,早已是黯淡皴裂的厲害,一新一舊,相隔幾十年,沈芪貞忽然覺得心中酸楚,她蹲下身子,抓起地上泥濘的濕土,奮力一撒,那泥濘的土,稀稀拉拉的落在棺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