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梅見了,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遂道,“老爺,最近程兒早出晚歸的,也見不到個人影,他到底在忙什么呢?”
高崎山轉頭,拿起茶壺喝了一口,“男人的事,你們女人不懂。”
安雪梅和付淮秀兩兩相望,不知道該說什么。
此刻,那個獐頭鼠目的管家進來了,在高崎山身邊耳語幾句,高崎山臉色變了變,道,“你們繼續賞花,我出去有點事。”
說完,高崎山便披上了貂皮大衣走了。
“姨媽,你說,表哥和姨父在忙什么?怎么連您也不讓知道?”
安雪梅臉上悻悻的,從那種地方嫁入高家,雖然日子好過了,但是,這個家里從來由不得她做主什么事情。
“我似乎聽說,是為了政府藥材訂單的事情。”安雪梅猜測著。
“那個訂單不是歷來都是霍家掌控著么?難道這次,姨父和表哥,要和霍家競爭?”
提到高程,安雪梅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那孩子自打前段時間開始,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和自己鬧脾氣,不再鬧著要出門,竟主動要跟著高崎山去洋行學習做生意。
“聽你姨父提過一兩句,說是他們在岷山東邊屯了幾塊地,開始種藥材,還是程兒的主意。具體,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打算的。”
付淮秀一驚,心中暗喜。
看來高程是對沈芪貞徹底死心了,甚至是恨上了沈芪貞,才會決心對付霍家的吧!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就是,高程終于不再喜歡那個女人了,自己有機會了,可是,話說回來,高程和霍家競爭,是不是又要和那個女人扯上瓜葛……
她心心念念的表哥啊,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是屬于她一個人的!
而另一邊,高家洋行,高程將一塊黑色的布料丟在桌上。
“程兒,這是什么?”高崎山嫌棄的看著。
“爹,這是我們在山上種藥的人發現了,一路上,還有血跡,好幾塊!”
“你是說,我們在那里種藥的事,被人發覺了?”
高程點點頭。
“程兒,你也不用太緊張,那山大著呢,有幾個獵戶和藥農上去采藥,狩獵,也是正常的,他們能懂什么!不見得就是有人故意去窺探我們。”
“爹,你仔細瞧瞧,這種布料,能是一般藥農穿得起的么?”
高崎山聽高程如此說,容色一僵,他放下手里的煙斗,將那塊布料拿到近前,仔細瞧著。
果然,細膩潤滑,不是一般的土布可比。
“這是洋布,專供做西服用的,這個岷山城,除了我們高家,便只有兩戶人家會有人穿這種料子的衣服。一個,是漕運的嚴家,還有一個,便是……霍家!”
“這么說,我們的計劃,被霍家發現了?”高崎山的眉頭皺成川字。
原本,高家起家比霍家晚太多了,且霍家是醫藥世家,而高家,不過是山匪改良的暴發戶罷了,高崎山年輕的時候,做過山匪,而后洗白做了正行,從替人走鏢做起。因岷山城藥材盛譽,他也趁著走鏢的便利,拿一些販賣一些藥材去外地,這才慢慢做大了高家,直到現在,高家也不是專營藥材的,甚至高崎山本人對醫藥也是一知半解,并不精通,他說到底不過是個投機倒把的商人。
想要從霍家手里搶醫藥訂單,本就不是一件易事。這回,若不是高程提議,且得知霍家在南省馬失前蹄,這次他也不會鋌而走險,投資這么財力去買藥田來和霍家對著干。
“那現在怎么辦?”高崎山望向高程。
鏡片后面,高程瞇著眼睛,閃出危險的光,“既然藥材的事情,已經暴露了,那么我們也只有先下手為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