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芪貞接過那信,從頭到尾瞧了一遍,臉上的神色也有狐疑逐漸變成了鐵青色。
“你三叔硬挺著身上的傷,去查了天麟的事。原來,那日天麟出門尋訪藥農,坐的船,竟是被人做了手腳的,他們還帶著天麟走了容易出險的錯路,所以,后來才出了事……”
說著,唐蕓哽咽難擋,沈芪貞也只覺得眼前仿佛浮現出霍天麟臨行前那張自信洋溢的臉,逐漸被洶涌波濤淹沒的畫面。
沈芪貞死死捏住那封信,指甲都劃進皮肉里。
“據你三叔說的消息,這兩日我著人細細的查了。前日,終于有了眉目。從漕運那邊得來的消息,緊隨天麟去南省的,并不多,排查下來,只剩兩人可疑,我琢磨就是高家派去籌謀此事的人。其中一個下落不明,根據形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可另一個,就算扒了皮,我也知道,他們描述的,不是別人,是高家總管的親弟弟。”
“砰!”霍震一巴掌拍在桌上,氣道,“如此歹毒的用心,這是要我們霍家絕后滅門啊!”
“娘!就按照你的意思辦,一不做,二不休!”
沈芪貞冷著臉,扶著沉重的腰肢,緩緩走出了房間門。她的背影,在夜色里,顯得特別堅毅卻孤單。
“少夫人!”連翹端著安胎藥,推門進來,發現沈芪貞托著腮,坐在窗前,動作和剛回來那時一模一樣沒有變過,她有些擔心。
“這是安胎藥,您趁熱喝吧。”
一碗黑乎乎的藥汁端到沈芪貞眼前,散發著熱煙。
“連翹,你說,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他?”連翹一愣,今兒看到了沈芪貞拿回的那封信,雖然她大字不識幾個,但是剛才在天佑的房間里,書信的內容,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少夫人,大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是么?”沈芪貞挑眉望向連翹,看得連翹心里發虛,好像自己在說謊一般。
“算了,把藥拿來!”
連翹以為沈芪貞會哭一哭,甚至鬧一鬧,可是她竟吧安胎藥咕咚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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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無論他在不在,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孩子也要好好的生下來……”
沈芪貞咽下極苦的藥汁,扶著自己滾圓的肚子,眉目逐漸擰起,“無論他還能不能回來,我都絕不會放過害他的人!”
連翹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忽然,她們聽見窗外一聲悉悉索索的聲音,連翹瞬間警覺起來。
沈芪貞也聽見了聲音,丟過來一個眼神,隨即大聲道,“連翹,這些藥丸都收起來吧,我瞧著,也沒什么可疑之處,看來那高家藥鋪也沒什么問題。”
連翹會意,點了點頭,故意大聲回答道,“好咧,少夫人,我這就去收起來!”
主仆二人一應一答,等了片刻,聽見屋子外又腳步聲走遠,沈芪貞悄悄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黑暗里,瞧見了在回廊邊一閃而過的那個熟悉身影,眉目深深。
“少夫人,果然是她!我適才瞧了,藥丸數目沒少幾顆啊!?”
聞言,沈芪貞走到桌邊,將盒子打開,將二十幾顆藥丸悉數取出,將它們挨個拿起來聞了聞,冷笑道,“連翹,你再仔細瞧瞧這些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