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佝僂黑瘦的老頭子背著手從我和張三臂中間踱過去,長長的白發在后面扎成了一個發髻,一個青銅面具此時正掛在他的腰間,另外這個老頭是個獨眼龍,只剩下一只眼睛,卻出奇的明亮,他向我們后方眺望,用沙啞的聲音嘆息道“不知道郭兄弟和四鬼兄弟復制出來的是生是死,如果還活著那必然是個麻煩。”
我這時才有意識的環顧四周的環境,我從船上抓起一個狼眼手電,幫助自己看的更遠。
我們此時正在一個小船之上,這艘小船應該是建造墓室時古代工匠或者守陵人留下的,這么大的墓室規模,我想不止這一艘船只。而我們現在正浮在一片煙霧繚繞的溫泉之上,為什么說溫泉呢,因為船下三米都是清澄澄的,就像一面鏡子,再往下還有一些細碎的泡泡冒上來,變成一縷縷白色的煙霧,向上蒸騰而去,宛如一條條藤蛇。
離船三十米左右是青白色的巖壁,表面有些溝壑和看不出門道的圖騰,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塊塊龜甲掛在崖壁上,狼眼雪亮的光束劃過的時候,偶爾還能看見一張慘白的臉,細細分辨竟然和青銅墓室上方的那一張一模一樣。
接著再往上則不用狼眼了,因為狼眼相較那里的光芒已然如螢火對比月亮。一條火龍從巖壁上游動,仿若遠古的巨神用長劍將空中的巖壁分成上下兩節,不時有一簇簇火紅色的火蛇從裂縫中吐出,而那衍生出來的火光煙霧在上空交織成一片火海,火海的上頭應該就是諸葛魘的墓室。
海市蜃樓我從心底里升騰起這四個字,古代能工巧匠果然厲害,將巖壁后面的火山投射到墓室的下方但是想想巖壁后面的結構我一時還真想不通。
隨著流線型簡陋的古船前進,頭上的那片也越來越遠,甲子腿賣力地向前劃,在鬼九爺的指示下,接下來我們駛進了一個直徑在三米左右的黑洞里。張三臂擰亮了一盞礦燈固定在船頭,也嘆了口氣說道“我家祖上傳下來一本古書,叫周山集,里面說這蚩尤時代的輪回青銅很是妖邪,能夠制造和復制出想象不到的東西,而復制出來的東西都要完成一項使命,這項使命來自于蚩尤鍛造的蠱青銅,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
隨著越來越深入洞中,我的胸部開始悶起來,身后的甲子腿也開始劃得慢了起來,總感覺一些莫名的顆粒被吸入了肺里,而且我將狼眼向水下照去,已不再是清澈,而是一種透明的黑,古怪莫名,我用指尖探了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涼意。我又調了調狼眼的亮度,調到最亮,往下去四五米就再也看不清了,溫泉的氣泡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轉而被一種白色的顆粒代替了,他們也是一簇簇地往上升,我想我們吸入的就是這些東西,而我們也離地下火山越來越遠了。
而這時,身后的張三臂開始向鬼九爺詢問起鬼九爺下墓的經過。
“九爺,您這一遭喇嘛夾得人數也是滿滿當當十幾個龍舟,如今卻剩下您一老,到底發生了什么過節”
當冰涼入骨的冷水接觸我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一個人是我此行來的目標,那就是鬼九爺。
我趕緊翻身過來,呼吸都不由得粗喘起來,質問道“老頭你到底是誰我能來這都是因為你你以前認識我”
轉而我拔出水果刀指向張三臂,怒吼道“靠你娘的,你還有沒有倫理道德的底線我的奶奶怎么可能是我的妻子”我的心通通直跳,接著罵道“你拿我奶奶的骨灰,你就不怕厲鬼纏身天打雷劈”
我越罵越生氣,我覺得我現在可以殺了他我沖了上去,沖著張三臂的肚子就刺了過去,我只聽我背后甲子腿大吼道“傻子,住手,不要命了”
我是下了殺心,沒有留手,船上這么短的距離,都是轉瞬即逝的片刻,張三臂也來不及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盡可能地來抓我的手腕,就在我要將水果刀插進張三臂胸膛的時候,一顆指甲大小的黑影彈到了我的刀刃上,炸了開來,刀刃被硬生生地炸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