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這封信,王珂就忘記了。
他又去了大王莊,把870元丟給村長,并告訴村長,將由他來湊齊3000元,希望村里出面,幫助福嫂娘倆重建家園。并約定從山里駐訓回來,一定回來看看。
臨從師農場去山里的前一天,王珂收到了吳湘豫的回信,因為關系到借錢,所以他趕緊拆了信,里面竟然一個字也沒有提錢的事,只有龍飛鳳舞的兩行話。第一行話:你才是小狗!第二行話:百福迎祥玉作杯。
尤其這半句詩,仿佛是對自己上次那封信半句詩的回應。王珂笑笑,他沒有深究這半句詩的含義,他現在關心的只是錢。
他給吳湘豫的那半句詩,取自于老家潤州丹徒的唐代大文豪馬懷素一首詩,開頭兩句:日宇千門平旦開,天容萬象列昭回。這詩的謎底是個“狗”字。
而吳湘豫給自己回的則是緊隨其后兩句中的半句:三陽候節金為勝,百福迎祥玉作杯。
本是個惡作劇,卻讓這合起來的半闕詩,變得撲朔迷離。
王珂呢,一直懵懵懂懂,不知道啥意思。一直到進山駐訓很久才偶然得知,最終反應過來,竟然與他們兩個人的名字有關,而且充滿著滿滿的曖昧與調情。
從農場到西山,途中就可以看到路的一側有隆隆駛過的坦克,揚起的黃土霧能飛起幾丈高。嗆得這邊車道上的指揮排戰士們趕緊放下車后的棚布,用毛巾捂住口鼻。
指揮排分成了兩撥進山,一周前,電話班和無線班已經在排長胡志軍的帶領下,與連隊會合,進駐到訓練點,因為農場交接,偵察班遲走了一周。
顛簸的鄉級公路上,汽車已經開了四五個小時。
司機仍然是譚小慶。帶車的王珂問他,為什么走這條路,不知道挑一個好路走嗎?
譚小慶說:“老王,我走的是一條最近的路,這樣最晚我們八點就能趕到,如果我們走大路,我怕你晚上還要在路上宿營。山里面狼多,難道你就不怕?”
譚小慶本身就是一個老兵,他比王珂還要早上五年,從上次地震以后,他就改口叫王珂為“老王”,這是尊稱,是一種由心底發出的感謝。
“那這條近道沒有狼嗎?”
“因為經常跑坦克,所以狼一般不敢來,前面翻過這座山,坦克道沒有了,有沒有狼就不好說了。不過,那時再有50公里就到目的地了。”
說著,汽車開始上了盤山路,空氣一下好了起來,晚霞在山間繚繞,漫山遍野的松樹毛子,郁郁蔥蔥。
“過了前面的山埡口,一個坡有二十多公里。”譚小慶剛說完,離山頂還有不到二十米時候,只見車頭冒起一股白煙,接著“吱”一聲車停了下來。
“怎么了?”
“好像是齒輪打了。”譚小慶沮喪地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