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看了看谷茂林換過來的防毒面具,也沒有什么大的差錯,就三下五除二把它塞進防化包里掛好,迅速去看那些大小不一的包裹。
連同老排長胡志軍帶回來的,一共五個。
有一個最大,扁扁的,約莫有這個圖板大小。王珂用手捏捏,似乎還有一塊五合板在里面,再一看地址,是津門寄來的,不用猜,肯定不是有機玻璃就是賽璐珞板,這下刻尺子,解決大問題了。
王珂果斷地拿起剪刀,迅速拆開了這個最大包裹,果然兩塊五合板中間夾著六塊一尺見方大小、厚薄在一個毫米厚的有機玻璃,雖然沒有信,但這肯定是葉偏偏的爸爸葉榮光設法搞來的。太棒了!這比寶貝還寶貝!
王珂將這些有機玻璃小心翼翼地放在耿大叔的箱子上,又去拆第二個包裹。
一拆開就是一堆吃的,什么巧克力、奶粉、高粱飴……全是小女孩吃的東西。這次里面有一封信,一看那筆跡,是葉偏偏寄來的,再細看地址,還是津城大學。難道葉偏偏回津門了?信就沒時間看了,這些東西趕緊塞進炮彈箱子里,否則谷茂林回來,肯定又是一番掠奪。
第三個包裹是父母寄來的,里面竟然也是吃的,自己家做的花生糖,還有兩雙鞋墊。里面也夾著一封信,是爸爸寫的,意思自己老大不小的,應該考慮一下個人問題。這封信,也沒有看完。王珂也把父母的信和葉偏偏的信,一起放進炮彈箱里,去拆第四個包裹。
這個包裹單從外面的地址,就知道是吳湘豫寄來的。
不對,等等。剛剛那個老排長胡志軍帶來的、已經拆了一半的包裹不是吳湘豫捎的嗎?
那個包裹不如現在的這個大,王珂把兩個包裹都放在手上掂了掂,眼前這個大包卻不重,老排長胡志軍捎來的雖然小一點,卻比這個還沉。
謎,還是最后揭曉吧!
王珂先拆開吳湘豫寄來的包裹,拆完是一塊油布,打開油布,里面是一件駝色的毛衣。王珂知道這件毛衣她打好已經有一年多了,上上次就想給王珂的,王珂堅決沒有要。現在她又寄來了。
一個女人要是固執,門板都擋不住。
打開毛衣,里面有五樣東西:十包七號針和一把塑料筷子,幾瓶藥,中間竟然還有一塊鐘山牌手表,還有一封信。
天吶!她不會瘋了吧?
這太注意影響了,趕緊的,趕緊把毛衣、手表和藥塞進炮彈箱,其他的先放在桌子上。
炮彈箱已經裝滿了,那件毛衣太占地方了。王珂想了想,把這件毛衣又拽了出來,給老排長穿,他是干部,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放下毛衣,王珂找開信封,想看吳湘豫寄來的信。
信封里掉下幾張十元的人民幣,不多,但依然有五十元。這相當于吳湘豫一個月的津貼費。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缺錢的?來者不拒,正好先把欠幾位戰友的錢先還掉。王珂隨后把錢揣在褲兜里。
他開始看她寫的信,信依然是龍飛鳳舞,字里行間透著一種卿卿我我的黏糊。眼前仿佛晃動著吳湘豫那窈窕的身影,還有她此時是否也和自己一樣,對著燈光發呆?
但是看到最后,王珂還是被吳湘豫的機敏震倒了。
“我猜到你在西山很辛苦,那里氣候無常,還有衛生條件差,容易得病。治咳嗽的甘草片、治屙肚子的黃連素,對排里的兵要好些,帶兵不是件容易的事,缺錢就告訴我。”
嗯哼?她怎么知道我代理排長的?簡直就是我肚里的蛔蟲啊!
聯想起爸爸的信,這個問題還用得著考慮嗎?眼前就有現成的兩個,一個是戰友,一個是曾經的朋友。但是,她們都不合適!不是條件不夠,而是自己不具備談男女朋友的條件,現在算啥?上不上,下不下。等我真的提了干再說吧。